“大师兄……我难过。”桐鸢像是雏鸟一样缩在他怀里,打湿的羽毛下可以轻易摸到瘦弱微凸的脊骨,脆弱易折。
“哪里难过告诉大师兄好不好?”谢怀荒擦掉她额头上的细汗,温声哄着。
“难过,哪里都难过。”桐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又指向自己身体其他部位,最后戳了戳心口,“我要难过死了……这里最难过,难过的想哭。”
她用力揪住胸口的衣服,声音委屈中带着哭腔。
“那就哭出来吧。”谢怀荒轻叹了一声,“不要憋着,大师兄也会难过的。”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
桐鸢脆弱的心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通通爆发出来。
她抱着谢怀荒放声大哭起来。
声嘶力竭的哭声带着太多太多情绪。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接受一切,到事实根本不是那样的,她表现出的冷静不过都是强撑罢了。
“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我甚至没见到他们最后一面……我好想他们……”断断续续的话夹杂在绝望痛苦的哭声中。
桐鸢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希望一觉醒来又回到过去,回到她熟悉的那个天灵宗。
没有什麽祭天仪式,所有妖怪都好好的。
然而下一秒她似乎又陷入了恐怖的地狱之中,她的脚边是满地鲜血,师兄师姐还有师尊残缺的尸体……
“不要!”桐鸢被惊醒,她不知何时陷入昏睡又被梦魇住了,只是还没清醒几秒又再次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别走……”
谢怀荒一直陪在桐鸢身边,两人终于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却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他的一颗心随着桐鸢的一举一动被高高吊起,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替她承受所有痛苦。
在桐鸢再次惊醒后,谢怀荒终究是没有办法低低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