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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挚听完,沉吟许久,方才轻轻地叹了一声。

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沉重的表情,这样的事,即便始作俑者不是自己,也足以因为相同的身份让人産生愧疚。

因此回城穿过那群枯瘦失神的流民时,他们小心地移开了视线。

三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嵇宅。

外出了一天,嵇宅中的侍从们见三人一脸菜色的从外头回来,殷勤地迎了上来,说道:“可要底下人送些水去诸位院中?”

若是今日以前,裴璇玑一身大汗从外头回来,自然要好好地叫水来,泡上一泡。

她朝着侍从笑笑,拒绝道:“不必送水过来了,晚上简单用些粥就好。”

侍从一愣,刚想开口,听得李挚与张鹤也这般说道。

“好,就听诸位贵客的。”侍从局促地笑了笑。

李挚走到屋中,第一件事便是将背上的宝珠放下。

狐貍从箱笼中跳出来,两只前爪使劲伸直,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又猛地甩了甩头。

做完一整套动作,宝珠回头看向李挚,见他仍旧有些低沉。

一路上,宝珠也听到了张鹤与裴璇玑说的话,自觉知晓了李挚闷闷不乐的原因。

她想了想,劝慰道:“你别难过了,其实想想,这些天即使你们不用水,这些水照样在宅子里,你们不用下面人便用了,又到不了外头那些人嘴里,还不如你用。”

从来不愿动用脑子的狐妖,竟然说了这样一番有道理的话,李挚失笑,赞叹道:“宝珠说的有理,是我着相了。”

说完,他也调整了心情,问道:“今日宝珠有何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