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从里屋出来,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李挚,见他穿着麻衣也身姿挺拨,与抓耳挠腮的李尧对比不可谓不鲜明,心中一酸,长叹道:“既然李尧闹着要你来看,你便来瞧瞧你伯母吧。”
李挚颔首,进了里屋。
里屋里昏暗极了,窗户上糊着厚厚的纸,一丝光也不教漏进来,只有桌上一盏昏暗的油灯提供光源。
李庆的妻子张玉娘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面上似乎也有织物覆面。
李挚瞧不清张玉娘的模样,向前走了一步。
这下,他看了个真切。
他的这位堂伯母,并不是拿了织物覆面,而是紫中带黑的舌头长到了足足一尺余长,收不回口中,只得怪异的横在脸上。
李挚停在了原地,面无表情地望着双目无神、涎水直流的张玉娘。
“我娘怎麽了?”他的身后的李尧期待地问道。
“不知。”李挚垂下视线。
“行了,瞧一眼就够了,都出来吧,你娘要休息。”李庆盯着李挚看了几眼,拉着不依不饶还想再说什麽的李尧往外走。
李挚落在了后头。
走出房门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堂伯母。
张玉娘的眼珠微微颤动着,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似乎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李氏衆人站在堂屋中,十几道视线一齐看向李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