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是为了大局着想,才不是为了一件新衣裳的说。
晏淮健步如飞,眨眼间就到了前院。
訾别元和他爹恭敬站着,听见外面脚步声,立刻向门前去,拱手行礼:“草民见过晏大人。”
晏淮摆摆手,在上首落座。
訾家父子飞快望了他一眼,或许是时辰晚了,晏知府并未着官袍戴乌纱帽。
他一身半旧的素白缎袍,不见半点绣纹。
訾别元曾听人说,京里的世家不像百姓以为的物物攒新,他们身上穿的,家里用的多是半旧之物,因为自小如此,穿惯了用惯了,t所以不觉有甚。
反倒是骤然富贵的人家,处处装点,犹如一个移动宝箱,俗到极致,被人瞧不起。
晏淮也盯着訾家父子二人瞧,心里酸的冒泡泡。
这父子二人的衣裳是上好的杏黄绸子,用金银二线绣折枝海棠花纹,不知是出自哪位绣娘之手,绣的栩栩如生,风流写意。最重要的是,衣裳看起来那麽新,透着光泽,估摸着才做的。
腰间还系香囊玉环,鞋面绣祥云纹也就罢了,还用的金线,还镶嵌宝石。穿上这双鞋,那不得飞起来啊。
老家伙的左右手上还戴了三枚戒指,也不嫌硌得慌。有本事摘下来给本官戴戴。
晏淮好嫉妒,拉着一张脸:“坐罢。”
訾家父子察觉出他话中不悦,二人心头一紧,落座时只坐了三分之一,低眉敛目。
晏淮:“你二人暮色前来,是为何事?”
訾父眼皮子一跳,心道晏知府开门见山,不给人半分寒暄的机会,有些棘手。
若非殷家为首的几家望族连晏知府的面都见不着,从而求到他跟前,许诺诸多好处,兼之他也想探探晏知府的底儿,这才硬着头皮走这一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