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溯真是个懂事的儿郎。”
周溯朝周崇丘行礼拜别。
风雪渐大,少年郎本想转身离去,临行前又想到了旁的一件事:叶薇给他送来组队消息的时候,曾经夸赞漳州的花生酥很好吃,就是不知道冬天还有没有卖。那时,裴君琅插话,说花生算当地年货特産,会囤积地窖里,待年关拿出来碾磨花生仁制酥糕,街上肯定是有卖的。
周溯笑着询问祖父:“我听同窗说,漳州的花生酥糕滋味一绝,孙儿回来的时候,给您带一些吧?”
周崇丘一怔,也笑了笑,夸赞周溯的孝心:“你有心了。”
“那孙儿告退了。”
“去吧。”
周溯恭恭敬敬地退后两步,转身离去,伶仃的身影淹没于苍茫大雪中。
没等周溯走出两步,他袖囊里的指骨攥得死紧,薄唇也抿成青白一线。
开什麽玩笑,祖父竟会想吃花生酥糕?
周溯记得很清楚,在他幼时,嫌汤药苦,周崇丘便喂他吃花生糖豆。
周溯也想分周崇丘共食,可老人家却笑说:“祖父不能食花生,会引发哮疾。这是我唯一的弱点,连你父亲、二姑姑,祖父都没透露过。祖父最喜欢咱们阿溯了,你要好好帮祖父保密。”
年幼的孩子一脸郑重点头:“好,阿溯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
周溯想到那个和蔼可亲的老者,声音和样貌跟祖父一模一样,甚至连管教晚辈的语气都很相似。
周溯脸色难看,黑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