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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进宫,王翦就要将这个女儿嫁出去了。

而嬴政之所以同意苹进宫当女官而非妃嫔,也是出于政治和人情的双重考量:按照王家的实力,苹虽只是一个庶女却是王翦唯一的女儿,王翦为她挑选的夫婿身份自然也不会低;再知道王苹有意中人的情况下,帮扶而非强纳,也更能赢得王贲和王苹的支持,一定程度上也会让王翦觉得这个君王是有血有肉的。

我瞧着她眼神越发迷离,对她的那个元禾阿兄忽然有些好奇了,什麽样的人能让这位将门贵女一见倾心。

“王后,元禾阿兄吶,”王苹踉跄着站起来,笑嘻嘻地解释,“元禾阿兄,虽为谋士,却能文能武。文者,所着《孤愤》《五蠹》《说难》,法、术结合,是不可多得的治国之策,连大王也曾盛赞‘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武者,能排兵布阵,上阵杀敌,一手青冥剑便是我大兄也拍手叫好的。”

唔,如此听来,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只是——

《孤愤》《五蠹》不是韩非子的策论麽,怎麽会是她口中的“元禾阿兄”的?

而且韩非子,这位法家的集大成者,按照历史进程,是在公元前233年使秦,也就是两年后。

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从我脑海里面冒了出来,若是,若是《孤愤》《五蠹》真的是那位元禾自己所着,那麽,元禾就是韩非。而韩非,不知啥时候潜入了秦国,拜于王贲门下,做了一名间客谋士?

这样的大胆猜测让我一个激灵,不过很快这个荒唐念头就从我脑海中挥了出去。王氏一门,作为大秦的中流砥柱、将门世家,若是连一个间谍都能混入王府,那大秦如何能一统华夏。

似乎上天也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第二日王苹就羞答答来向我告假,说她元禾阿兄回来了,她想出宫回家去看看他。

心里那点微末的后怕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蹤,我大手一挥,许了她一月的假,还赐她好些明珠钗环东西让她带回去。

她推辞不要,我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你我虽相识不长,却很是投缘,若再推辞,我可是会认为是苹不喜我这个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