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跨行政区域的发展需要上一级领导层面先行沟通,确定基本发展思路,下面办事的人才好共同推进,真正落地。为此,葛兴国又去了一趟县政府,找郭飞腾副县长沟通了此类合作意向。得到认可后,才好开展工作。
另外,葛兴国让姜崖写了一份关于近一年竹坑乡发展的总结报告,主要探讨几个问题:如何找準産业发展方向?如何调动相关利益方的积极性?如何平衡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矛盾?如何变通思路找钱找投资商?成立城投公司自融资自建设自运营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如何?……每个问题拿出来都是兇狠的拦路虎,稍不注意就会被一口吃掉,自己还未觉察。
竹坑乡不能说已经解决了这些拦路虎,但已经用尽全力另辟蹊径绕开,或者迎面直上解决。
未来不可知,只能战战兢兢走稳目前脚下露出来的路。
葛兴国让姜崖搞这份文件,可谓用心良苦。首先,在发展中总结複盘,本来就是要做的事,其次,把问题抛出去,在与兄弟县乡交流时也好有个靶子集中讨论,若是有更好的方法更好,若是觉得竹坑乡的方法具有普适性,那才算是真正回应了省领导的期许。最后嘛,这个总结更像是阶段性荣誉徽章,以后哪个领导叫他去彙报工作都可以用上,省得被会海文山淹没。
平浪宫挖掘现场。
蓝色围挡上印着考古队的名号,十来个探方内土层被掀开五十公分左右。除了之前之前黄建中团伙发现的银窖还没来得及盗掘,工作队又发现了两处银窖。层层叠叠的银锭挤压一起,原本装银子的木箱已经腐朽,和熟土完全融合在一起,看不出埋藏时的原貌。
张汉几乎趴着,两只眼睛紧盯着手上的笔刷,土粒一点点被刷子扫蕩开来,银锭一点点露出真容。长年累月在土里埋着,银锭的表面严重氧化,表层生出一层银鏽和包浆。这些表层物质颜色大多灰色或者灰褐色,看起来十分温润。
他越干越兴奋,压根没注意自己已经在在这趴了三个小时,手指头明明已经冻得僵硬,可内心的激动让他压根没感受到,只想快点,再快点,揭露出更多的信息。
银两从明朝时作为主要货币流行,到1933年被民国政府禁止,期间五六百年历史。
自古以来银锭的铸造重量都无统一规定,清朝时银锭才把基本重量稳定下来。有五十两、十两、五两三种银锭以及五两以下的碎银。平浪宫这处发掘的银窖,大眼看过去全是五十两的大银锭,可见当初为了在有限的空间内安全存储选择了最大重量。
挖掘到中午,附近村民送来三大锅热汤面,衆队员呼噜呼噜在冷风中仰头吃完稍作休息又开始弓腰弯背干活。待到半下午的时候有人不小心踢到探方中的某处墙,谁料竟被踢出个洞口来,一阵烟雾弥漫开来,黑魆魆的洞口像白日被烟头烫出的伤疤,就这麽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姜崖赶来的时候,很多村民已经得了消息纷纷坐在平浪宫的墙头往里好奇地张望。有人甚至爬到了树上恨不得把脖子拉长伸进洞里一探究竟。姜崖见状赶紧让人把大家请下来,请回去。
“是不是发现古墓啊?”
“这平浪宫可一点都不风平浪静啊!”
“姜崖,这里发现的银子上面有没有刻字啊!到底是谁家的银子?我祖上可是竹坑乡有名有姓的大商号,说不定这银子是我家的,那得还给我们!”
这人话一说出来,立马得到很多人的反对。
“我家祖上也是大商号,我家祖宅离平浪宫最近,这银窖里的银子是我家的!”
“别别别!我小时候就听我太奶奶说我家银子多得花不完,就埋在地下,我一直不知道埋在哪,现在知道了,就在平浪宫啊!”
银窖还没挖掘完毕,就有一群人来喊着要分银子了!
考古队的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干活。
村长陈元基黑着脸让他们别在这癡心妄想,“给你们讲了多少遍还是搞不明白!这地上地下所有出土的文物都是国家的!你们哪凉快呆哪去!”
村长一发火,这群看热闹并且还想分一杯羹的村民悻悻然散了。
张汉张教授拉着姜崖和陈元基往里面走。
“这个洞明显是人工开凿的!是有人刻意挖出来的!初步勘测有一米五高,成人低头就能穿过,我往里走了一段,几米远吧,然后就遇到了塌方点……”
张汉的声音有点抖,但姜崖听明白了!
上古街下古街,暗穴游龙保家财!
莫非《竹坑旧事》里记载的这句诗中所谓的游龙就在眼前这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