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台长和制片主任之前听姜崖提及老酒厂目前的困境,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完成台长布置的任务最重要,可不知道为什麽,不过是来了竹坑乡半天时间,这里的一切,流淌在山谷间的空气和水雾,沉浸在袅袅炊烟中的古街民居,寂静沉默的五湖四海会馆,还有坐在街边閑谈的人们,包括面前像全建林这样的汉子,他们鲜活又衰败,迷懵又清醒,豪迈又脆弱……这些揉和在一起竟散发出迷一般的魅力。
副台长上前拍了拍全建林的肩膀,“岁去忧来兮东流水,地久天长兮人共死。”
衆人:“……”啥玩意?
副台长长叹一口气,“人都会死。死之前总得轰轰烈烈做点事。瞻前顾后,怕这怕那,那咱们白做人啊!”
这麽一解释,大家伙都听懂了。
全建林激动起来,“就是这麽个理儿!”
一行人在老窖池盘亘了一会,进了蒸馏房。土法酿酒工艺繁琐,需经过踩曲、拌料、生蒸、发酵,然后到最后的一项:蒸馏。长于天地之间的粮食,在先人们无数次的经验以及数不清的灵机一动之中,熬出了那麽一点点精华。
一滴一滴的酒,在哒哒声中,在岁月漫长碾压中,从蒸馏器中一点点坠下。
即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酿出初代酒来,老酒厂还有一项秘密武器,那就是珍藏在酒窖的基酒。
这些基酒长年累月被封存在湿度、温度稳定的地底下,它不能一蹴而就,只能从一辈人传到下一辈人,它们与新鲜酿出的酒进行勾调,比例适宜的情况下,成品带给人的惊豔效果绝非目前市面上那些机械流水线酿出的酒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