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好几仍然打光棍的竹向笛猛然擡起头,一脸悲怆道:“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饑啊。”
姜崖原本以为三十个小时的车程会十分无聊。然而并非如此。王学海被竹向笛“骚扰”了一路,他看戏看得也津津有味,十分有趣。
说起自己的相亲史竹向笛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有钱的看不上他,没钱的也嫌弃他穷。倒是有人愿意嫁过来只要他能拿出一百斤面,然而他用尽全力都挤不出来最后婚事不了了之。现如今像李梅那样天仙似的人倒追王学海,王学海还一脸嫌弃不情不愿,竹向笛只嫌自己文化水平低,不能说出一大段批评的话来,最后下了定论:“你别得意。说不定李老师是一时糊涂才喜欢上你,过几天一醒悟,你就是上门磕头谢罪都不能挽回她的真心。”
只怪李梅在金竹村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竹向笛这是站到李梅娘家人的地位声讨王学海。
王学海扯着姜崖帮忙招架,姜崖婉拒并一脸认真地说:“不然你就从了吧。”
王学海:“…………”
好不容易熬到广州火车站,刚下车,王学海便借口上厕所跑去小卖部给李梅打电话。姜崖明明看到了却装作没看见。竹向笛吃了一路,批判了一路,此刻精神矍铄地站在火车站中央,看着传说中的致富发源地,激情豪迈地说:“算命的说,我的事业运要三十五岁才能有起色。现在,我终于站到了我命运的拐角处……”
姜崖:“……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四个小时后,三人被一辆说好开往东莞的客车甩在了不知名的乡间道路上。
两旁蛙鸣四起,稻田翻浪,稻草人在田间地头装正经。
竹向笛的豪言壮志被砸得鸡零狗碎,眼巴巴地看着头顶传说中的香蕉树,想吃又怕有农药搞出个客死他乡。
王学海因为李梅头一次没接电话心绪複杂地蹲地上揪头发。
姜崖默默往前走,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一个勉强会说普通话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