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听他们三人经历,意味深长地说:“你们是被卖猪仔啦啊。”
第044章
对方口齿不清地解释了一番, 姜崖这才明白什麽叫卖猪仔。
早些年沿海地区的卖猪仔说的是那些被卖到南洋地区打黑工的人们,现在自然没有这些骇人听闻的贩卖,却有不良跑客运的, 为了多拉人, 多赚钱,随意把乘客丢到半路, 压根不管对方死活。
不过像姜崖三人这样被丢到乡下的也算少见。
姜崖顺着乡间小路走到一个叫棠坑的村子,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破旧楼下的一家小卖部发现电话机。
电话机用绣着鸳鸯的针织套子包裹着,姜崖拨了三次,明明没打通却被收走十块钱。
他抿了下唇拨出第四次,对方终于接了电话。
三人在棠坑先是被晒成了萝蔔干, 随后又被倾盆大雨浇了个透心凉,终于日头下山,草丛里藏着的蚊子呼呼地飞过来把他们叮成猪头脸。
姜崖长袖长裤, 遭咬最少,即便狼狈如此,也挺拔站立。蛙鸣虫叫中,他走到一棵芒果树下,沉绿色的果实把树枝坠弯了腰……
那年父亲从南方千里迢迢带回来的那颗芒果, 开啓了他对南方的各种甜蜜幻想。父亲说待安置妥当,便带他去海边踏浪, 去吃贝螺,去看椰风飘飘……然后, 没有然后。所有的美好想象止步于此,南方两个字在他心里也变成了酸涩苦楚的象征。
竹向笛使劲挠着起着红疙瘩的胳膊肘, 学着姜崖仰起头,“这青蛋子能吃不?看起来有点酸啊!”
一天到晚没吃上热汤饭, 他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