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不敢过去,言叔叔是为救她而死,她有点怕言译,不敢面对他。
但他在抽泣,看起来好小一只,好瘦好瘦,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印着奥特曼白t恤,皮肤苍白无血色,像只无助的小猫儿。
白禾心底的怜爱战胜了畏惧,她坐到他身边,颤颤地伸出手,像大姐姐一样揽住了他。
“不哭。”她安慰,“不哭了。”
本以为他会拒绝,因为他拒绝了好多人,那些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或者想要抱抱他安慰他的大人,他一概推开他们,拒绝他们的任何接触。
但他没有拒绝白禾,他只是无助地抱着膝盖,大口地哽咽着,无助又无声地嚎啕着。
仿佛他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悲伤汹涌如潮。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爸爸了。
白禾也哭了,她能感受到他的无助和悲伤,因为她也有爸爸,这是最有共鸣的感情。
白禾抱着他,跟他一起哭,边哭边在他耳边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言译握住她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很疼,但白禾仍旧紧紧地抱着他,没有松开。
手臂上那颗牙齿印,好深,好几天都没有消退。
言叔叔入土为安之后,白禾有一段时间没再见到言译,后来有一次她醒过来,看到言译出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凝望着她的脸。
他衣服好像从来没换过,胸口的奥特曼不仅脏,还掉胶了,脸上也脏兮兮跟个小花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