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扯扯嘴角,“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
“你那么厉害,放下那些身外事,做你想做的事不可以吗?”
江辞的声音很平静,又带了一点深刻的倦意,“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我不能自断双臂。”
宴云楼眼神水蒙蒙的没有焦距,“我不明白。”
要是平时,江辞是一定不会跟他说这些的,但是他现在醉了,理智稀薄,心变得很空,也想有个体己的人能说说话,“你当我为什么非要因讯不可?我……握着因讯,人就有底气了,想不做的,我就不做了……”
“可是你没得到它,”宴云楼低声说。他两颊被酒气熏的殷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嘴唇像艳丽的红玫瑰一般鲜艳饱满,“那你一定很难过吧,因为我。”
不是愤怒,不是悔恨,也不是不甘,只是难过。
“没有,”江辞笑了一下,“我习惯了。”
第41章
第二天早上,宴云楼醒来时家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宿醉的感觉十分不美妙,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酸涩发麻,头痛的像是要炸开。宴云楼歪靠在沙发上,衣服皱皱巴巴的,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江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要不是屋里还留着用过的酒杯和空酒瓶,只怕他会觉得昨晚是一场梦。
阳光透过敞开的落地窗洒在宴云楼的脸上,他又热又渴,心里模模糊糊地想,昨晚是真的喝大了,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甚至连自己最后说了什么,江辞答了什么,也全都不记得了。
这之后宴云楼联系过江辞几次,只不过他好像一直很忙,电话五次里能接到一两次,每次也说不了几句话就匆匆挂断,更别提有机会见面了。宴云楼暗自思索,总觉得江辞像是在躲着他。
那天是毕业生的答辩日,宴云楼有早课,提前了一个小时去上早自习。经院教学楼的走廊上贴了答辩学生的名单和顺序,宴云楼看了看,江辞的名字排在下午四点五十五。
上课之前他去教学楼门口的便利店买咖啡,一回头,正看见江辞带着向北向南两个人从教学楼里走出来。预备铃响起来,教学楼门口被前来上课的学生围的水泄不通,宴云楼逆着人流追了几步,然而江辞还是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分别给江辞和向北向南打了电话,全部都是无人接听,过了一会儿,竟然干脆关了机。
他越想越奇怪,下了课给徐航打电话,问他在公安局有没有认识的朋友,有件事想拜托一下。
江辞坐在赌场二楼的包厢里。
这座赌场的外观设计有点像古代的斗兽场,内里的一楼大厅是留给散客的赌桌和老虎机,二楼在外围留了一圈单间供VIP客户使用,三楼往上是会所、商场和宾馆。
江辞对面坐了一位留长发的年轻男人,穿五颜六色的夏威夷衬衫,歪歪斜斜地倚在金丝绒材质的深蓝色椅背上。
“江总,”他开口,一双没睡醒的眼睛在江辞身上瞟来瞟去,“不够意思啊。你说你那里有‘货’,我才答应来见你的。现在见到了又反悔,怎么,我像是付不起钱的样子?”
江辞抽着烟笑,“杜二少,在澳门博彩是合法的,但什么时候du/品也合法了?你从我这里进货,杜先生知道吗?”
杜雨桓此生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他那个出类拔萃的大哥,整个人瞬间狮子一样炸起毛来,眼睛瞪成两只黑葡萄,“是我跟你做生意!你提他干嘛啊?!再说了,大陆也禁/du,别告诉我你们江家没沾过!”
“可是德天盟是我当家,”江辞慢条斯理地将烟在鎏金的烟灰缸上掐灭了,笑着说,“不是我大哥。”
“你!”杜雨桓气得脸都红了,“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就休想让我答应你的条件!”
“杜二少,不要着急下结论。这样吧,我们先玩两局,让我展示一下我的诚意。”江辞朝荷官招招手,“开始吧。”
“我说要跟你玩了嘛?!我说我不跟你谈了!”杜雨桓不乐意,昂着脖子瞪他。然而江辞只是对着他笑,目光很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笑的时候会习惯性的勾起右边的唇角,脸颊上露出一个可称甜蜜的酒窝,脸庞英俊动人,一举一动都极具魅力。
杜雨桓阻止不了自己看向他的视线。他性向为男,尤好集邮各色美男,这次痛快地同意跟江辞见面,除了“德天盟”的面子大,主要也是因为他江小爷美名在外。他觉得江辞身上有一种难得的劲儿,具体他形容不出来,只觉得非常勾引人,比他见过的所有美男都更加勾引人。
玩了两局,江辞输了他不少钱。不过杜雨桓现在心里对钱已经没了兴趣,他面对着江辞越看越心痒,只想着怎么把他弄到自己的床上去。
向北敲了门进来,并排站在向南旁边,俯身凑在江辞耳边说了句话。
“江总,”杜雨桓倾身向前,意有所指地对江辞说,“我看如此良宵,也不必浪费在赌桌上了。我们不如移步楼上去谈,谈的爽呢,什么合作不合作的,都不成问题,你说呢?”
“哦?不知道杜二少想跟我怎么谈?”
“大家都是男人,我对江总,也算是有点了解。要我说,既然是找乐子,循规蹈矩的未必有趣,不如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帮江总介绍一下我们美丽的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