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诸如盐铁等关乎国家命脉的产业,将由朝廷与勋贵共同掌握,这却是让这些勋贵真正的与国同休了。
而这些股份,实际上却是代替土地成为了勋贵们养家糊口的饭票,不但解放了大量的土地可以用来屯田屯民,勋贵们也不可能真的放任官僚们胡搞瞎搞。
你贪污受贿,冗员,管事儿的比干活儿的多,损害的可就是这些勋贵们的利益了,而勋贵,是有资格参加勋贵议政会议的,也是你地方上的基层官吏能欺负的么?
甚至这么搞的话,这企业的经营问题也完全可以放给勋贵,朝廷只需多派一些靠谱的账房,不让勋贵们做假账,就可以按月收钱,脱离企业的实际管理了啊。
而如此做为,一定程度上政治和经济也就分离了,勋贵们自然要研究天下大事,但研究的就只是经济领域的大事了,而无法对军国大事造成影响,干扰行政官员们的决策。
“好家伙,这是既进功臣,又进文吏啊!要不怎么说天子高明呢?”
而往深再想一层,曹操却是脸都煞白煞白的了。
此前刘备等人脑补的时候就有想到,天子的这一招勋贵徙陵之策,捎带手的也是在和曹操进行争权,因为即使是作为天子根底的颍川人,大多也都是文官,汉代以来非军功无以封侯不是说笑的,颍川人种的勋贵数量是远远低于谯县人的。
现如今曹操手下的亲信,除了新招上来的这几个所谓大儒,哪个不是侯爵之身?
到时候这些侯爵在这些企业里面都特么入了股,这就和朝廷是一条心了啊!
真要是这么个玩法,他连曹仁都信不过了啊!
可你说他反对,他又如何能够反对呢?
徙陵都已经徙完了啊!
不管是本朝勋贵还是前朝勋贵,都已经先一步接受了土地置换的举措,也就是说,此事事实上已经进行了一半了。
现在反对,卡一下,可就把天下勋贵都给得罪了。
就算是谯县人,不,就算是他们曹家人,到时候会怎么想?
他们肯定会想:好你个曹孟德啊,你自己去和天子争权夺利也就罢了,可咱们曹家几千口子人,你难道都不管不顾么?
你不趁着你现在立有赏无可赏的大功给咱们曹家的后世子孙多要一点股份,多入股一些稳赚不赔,并且拥有一定政治话语权的,诸如铜矿、冶铁、牧马等,反而忙着争权夺利?那你争吧,俺们可要股份。
曹家自己家人都是如此,夏侯家,那就更没有把握他们能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了。
就见曹操颤颤巍巍地问道:“敢问天子,这以地换股之权,到底指的是关内侯以上,还是专指列侯?”
“这个么……让县侯、乡侯入股国属企业,都乡侯、亭候入股州属企业,关内侯入股郡属企业。”
“敢问天子,何为国属、州属、郡属企业?”
“这就是朕要说的第二项了,即地方与中央实行二元分离的结构,国属企业,顾名思义就是归属于全体国民所有,直接向朕负责,只垄断青州的盐、关中的马、荆州的铜、以及造船、冶铁等行业,这种关乎国家命脉,且规模很大的大型企业,每个工厂的用工规模不低于一万人,全国范围内,有个十几家也就足够了。”
“当然,以盐为例,徐州也是可以产盐的,只不过规模就远没有青州那么大了,但难道青州的盐就不晒了么?但如果这么多企业都由中央来管,这又如何管得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