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协率军包围了邺城仅半个月的时间之后,袁绍命令阎柔率领乌桓、鲜卑各部南下帮着解邺城之围的消息便已经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袁绍的大军事实上也已经放弃了与曹操快速决战的想法,命自己的心腹重将淳于琼率领三万步骑联军北归,意图助乌桓和鲜卑一臂之力。
据说,在得知此事之后天子一口气用天子剑砍了六张桌子,口中大骂袁绍该死
这消息还真不是刘协的汉军自己探查到的,而是来自于冀州部分的官僚阶级的直接叛变。
毕竟袁绍要引乌桓人南下,政令总得层层传达,总得有人给乌桓人和鲜卑人引路,总得有人负责放开关隘,总得有人为他们筹措粮草。
然而还是那话,袁绍在冀州的统治事实上并未有真正深入基层治理,大半县,及以下的地方官吏其实全都是原本的汉朝官吏,换了个皮儿,就成了赵官了,对袁绍又能有多少忠心呢?
而与官僚体系相辅相成却又互相嵌套的河北士族阶级自然也比刘协更早的得知了这样的一条消息,而士族阶级知道了,豪强阶级很快就也都知道了,豪强阶级知道了,百姓也就知道了。
一时之间,冀州大地上投汉的队伍络绎不绝,不见首尾,尤其是原本就没有多少土地的流民,佃户,租客等白身阶级,这些人之中好多原本就是司隶和兖州的百姓,为避战乱,这才迁往冀州。
他们早就听说了汉朝统治境内没有人头税,心生向往之情,只是不知真假罢了,而刘协的大军在进入冀州平原之后,秋毫无犯的作风却是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便已是尽收魏郡乃至于整个冀州南部的民心。
几乎所有原本从中原逃难逃进河北的百姓都自负粮谷,拖家带口的往南跑,许多本地的无田白身也稀里糊涂的就跟着跑了,而如此大规模的百姓南逃,又进一步引发了社会动荡,许多南逃的佃农手里没粮,索性在逃命之前互相一商量,就把自家主家的地主给宰了,再加上杀死主人的奴婢什么的,冀州大地明明乌桓还没来呢,却也已经是盗匪遍地。
至于有田阶级,尤其是豪强阶级,则纷纷聚拢族兵和附近乡民结成了乌堡以自守,其中有些干脆打出了汉的旗号,而大部分豪强虽然没有直接易帜,却也拒绝接受赵国朝廷的一切征召,化身为名副其实的宗贼,攻打县城的豪强也冒出来了十几个。
可以说,袁绍在冀州的统治根基已经被他自己的这一道命令给彻底的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