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是可以走下去的。
或许……
可她已经很多次高估自己了,也给过他很多很多的机会和暗示了,她仰着头追他,追的太久太累太伤心了。
他招招手,她就又想重蹈覆辙了。
蒋叙跟过来了,叫她的名字:“笑笑。”
李彧再次指他:“能不能滚?”
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攥得那么紧,像是生怕她被人夺走一样。
谈潇苦笑,觉得这场面滑稽得有点可笑。
她挣脱开他的手,但也没有去找蒋叙,她只是沿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她谁也不想见了。
李彧没有去追,蒋叙也没有,两个人互相看对方。
李彧冷笑一声:“能再卑鄙点吗?”
蒋叙没有生气,只是笑了下:“各凭本事,没有你给机会,我也插不进去。”
李彧揪住他领口:“我真想打死你。”
蒋叙仰着头看他:“你打啊,打完她只会对我更愧疚。”
李彧知道他故意的,但还是给了他一拳。
他回去南临之前又给她打了电话,她依旧不见他,他笑了声:“好,算我贱!”
之后很长时间,她没有再见过李彧,只是听陈沐晴说他收心了,没有再交过女朋友,她和蒋叙时不时还会见面,但也谈不上是在恋爱,或许是有好感的,但大约喜欢李彧用了太多力气,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于是最后她也没有答应蒋叙。
她后来还认识过很多男孩子,幽默风趣的,安静沉稳的,成熟稳重的,活泼阳光的……他们都很好,可她再也找不到那种喜欢到欢呼雀跃大脑发昏的感觉了。
她是在陈沐晴的婚礼上又遇见李彧的。
他是伴郎,她是伴娘。
原本陈沐晴是说她可以拒绝的,但她不想错过给陈沐晴当伴娘的机会。
所以他们还是碰面了,但谁也没看向谁。
婚礼进程大半的时候,她躲在角落里喝酒,混沌的时候在想,如果有记忆清除药就好了。
她不想再记得他了。
好累。
可怎么也忘不掉。
李彧来找她的时候,她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他递了点吃的给她,说:“刚看你没吃什么。”
谈潇接过去,低头吃着。
他们没说什么,然后很快各自被叫走。
短暂地像是臆想出来的。
婚礼结束要回去的时候,他才又出现,司机开着一辆黑色牧羊人,他在后面坐着,降下车窗:“我送你?”
她想说不用了,但他已经下车开了车门。
他迟疑了几秒钟,最后还是上车了。
她有点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脑袋在他怀里靠着,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了,司机已经不见了,他一手撑着她脑袋,一手在看手机。
她豁然直起身:“对不起……”
他低笑了声:“一上车就睡着了,刚叫你也叫不醒,不知道你住哪里,就带你来酒店了。”
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他坐着等她醒过来。
她问:“司机呢?”
“我让他下班了。”
“那你呢?”他也喝酒了,不能开车。
李彧扯了下唇角:“跟你一起啊!”
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自嘲地嗤了声:“我说我也住酒店,没说跟你睡,别自恋。”
谈潇有些窘迫地点了点头。
但拿着房卡各自去各自房间的时候,他又挤进来,把她压在门背上,俯身作势要亲吻她,她瑟缩了一下,他便顿在了那里,眉眼里染上点戾气,却也只是克制着自嘲笑了声。
“抱歉。”他说。
谈潇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好像那难过酝酿了很久很久,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她踮着脚主动亲了他一下。
当年交往的时候他们也接过很多次吻,可没有一次是她主动的。
她总是害怕,总是担心,显得矜持被动。
可没有人知道,其实她喜欢和他接吻,喜欢拥抱,喜欢他一切的肢体接触。
他们从门口亲到了床上。
床头柜里放了几片小雨伞,他们用完了。
第二天谈潇起来的时候,李彧正盘腿坐在床头拧着眉看她。
近乎小心地问她:“算复合了吗?”
谈潇翻过身背对他:“再说吧!”
他躺下来,从背后抱住她,声音里带着落寞:“我是真的怕你。”
当时分手的时候,身边人安慰他,说她也没什么好的。
他那时也是这样想的。
可没什么好的,偏偏就是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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