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潇有些无奈:“蒋叙……”
蒋叙“嗯”了声:“我只是觉得你并不讨厌我,试一试也不行吗?”
谈潇沉默着,一时想不出来回应的话,她算不上喜欢他,可确实也并不讨厌,甚至有那么点好感。
蒋叙看她迟疑,俯身过去亲她,或许是第一次接吻她没有推开给他的勇气,或许是压抑的情感无处宣泄,他舌尖企图撬开她牙齿的时候,她终于如梦初醒,有些慌张地下了车,连声再见也没有说。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他自嘲笑了声,看她进了小区。
撬墙角这种事,他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哪怕她和李彧没分手,他都不介意。
之所以等到分手,不过是害怕她有压力。
可到底他还是太着急了,得知她分手他已经彻底坐不住了,知道她来b市,更是无法无动于衷。
他点了根烟,抽完一整根才离开。
舌根有些发苦,鼻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怎么压不下去,于是显得心浮气躁。
他很少抽烟,年少那会儿被人带的,身边都是些小混混,自然也学不到什么好的。
他在学校里很少惹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谈潇似乎总是脑补他受气包的样子,也或者是为了回报他上课经常帮她应付老师提问,会给他同桌分糖果,然后指使他同桌再分给他。
她不会像陈沐阳那样直白地去怼人,却会在很多人嘲笑他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插一句:“我觉得他其实人挺好的。”
后来离开附中的时候,他经常还会想起她,然后打听她一点细枝末节的东西,她在学校很安静,每天就是上学下学,只偶尔陈沐晴做出些出格的事,才能看到她的影子。
高考后他回南临做兼职,那天第一眼就看到她了,跟着她走了好几排书架,她没有认出他,他甚至在还有些失望,但还是在她招手的时候,第一时间迎上去了。
长那么大,他从未因为自己的外貌而自卑过困扰过,却因为她的目光而生出迟疑,害怕如今的自己不是她喜欢的样子。
但她笑着夸他变得更帅气了,他才吐出一口气来。
他原本没有多余的想法,但因为重逢而生出些异样的心思,他在临大读书,她家就在南临。
偶尔回来,他找到机会能在各种场合碰到她。
于是那心思就越来越发酵起来。
可她很快就和李彧在一起了。
现在,他们分手了。
谈潇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觉得自己混乱无比,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和李彧分手,也��栏春衔尥��椿故腔嵋蛭��鸬某鱿侄��隼14危�路鹱约鹤隽耸裁从形サ赖碌氖隆�
她也有几个片刻想要答应蒋叙,她想知道恋爱到底是怎么样的,被喜欢和被在乎的恋爱是怎么样的。
可最后她得到的只有混乱和害怕。
之后的几天李彧一直试图用各种办法联系她,然后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迅速抽离。
蒋叙偶尔会约她吃饭,制造各种偶遇,但并没有再逼她。
李彧不再试图求复合的时候,她反而会一直一直刺探他的动态,无论怎么告诉自己不要再在意他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眼睛。
没有她,他照样吃喝玩乐,生活丰富无比,身边依旧很多朋友,和从前没两样。
她从别人的朋友圈里翻到过他的图片,他靠在甲板上吹海风,北方冰天雪地,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他在很遥远的热带地区出海游玩,照片上他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歪着头,漫不经心,一如既往的样子,好像谁也不放在眼里。
她在期望什么呢?
本就该如此的。
她关了手机,躺在床上躺了很久,终于才平静下来。她打算去给自己买新年的衣服,换个好心情,生活本来就是向前的,感情从来都难从一而终,这很正常的,不是吗?
她开开心心去试衣服,给陈沐晴发照片,问她哪件好看。
可陈沐晴今天在李彧家里,李彧在做饭,围着围裙,表情十足的不耐烦,仿佛不是在做饭,而是要炸厨房。
陈沐晴镜头对准他的时候,她脸上的笑顿时就垮了下去,怎么伪装都伪装不起来了。
她匆匆挂了电话,然后坐在商场的长椅上发了会儿呆。
她是在晚上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的,接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是李彧,他说:“回头。”
她还没从商场离开,身边跟着蒋叙,蒋叙说是路过,但到底是蓄谋和路过,她也不得而知,但没有拒绝他靠近,他这会儿在帮她提东西。
她扭过头的时候李彧正盯着她看,没什么表情,所以显得很冷,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自己是个劈腿道德低下的坏女人,他对她来说,总是压迫感十足,她常常会害怕他生气,看他板着脸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她花了十几秒钟才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没有故意气他,也没有再愧疚,只是平静地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李彧忽然扯住她往外走,她一路挣脱,可无济于事,蒋叙跟过来的时候,被李彧指了一下:“滚。”
蒋叙还是抓住了谈潇,看着李彧:“她不想跟你走。”
谈潇觉得自己像是在拍某种烂俗的偶像剧,她何德何能需要被人抢夺,她努力挣开了,站在离两个人一步远的地方:“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一次性说清楚。”
李彧看着她,指了指蒋叙:“分手是因为他?”
谈潇摇头:“不是。”
那么就是趁虚而入了。
李彧反手砸了蒋叙一拳,他躲闪不及,嘴角顿时一块儿青紫。
蒋叙歪着头,拿手碰了一下唇角,然后却笑了下,点着头:“行,这一拳我认。”
他确实卑鄙无耻,但那又如何。
谈潇最后是主动把李彧拉走的,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像是失控的野兽,暴戾又冲动。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们站在无人的巷道理,面对面的时候,却又无话可说了。
李彧凝视她:“和好行不行?”
谈潇摇头,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
她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
李彧冷着声音:“为什么?”
“你知道的。”她说。
他语气近乎置气:“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
“你他么……”
他原地走了两步,似乎是气愤,又无可奈何:“我真是怕了你了。你他么是我祖宗。我哪儿做的不好,我改行不行?你说,我做不到我把脑袋割了给你当球踢。”
谈潇后退半步:“李彧,你别这样……”
她承认,她动摇了,她看到他焦急无措低下头,还是会心疼和心软。
她在想,或许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