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轨,三个月后的一个午后,清晨才刚刚下过小雨,阳光慵懒地徜徉在潮湿的雨水坑里,映出些七彩的虹色。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影就骑着马走在路上,过往的行人无不停下脚步,惊讶地瞧着他。
这个男人披着黑衣,骑着黑马,头上的三角帽仿佛尖锐的鸟喙,还点缀着漆黑的乌鸦羽毛。无论无何,他高大,肃穆,沉默,像某种死亡的预兆,悄悄降临在人迹罕见的街头。然而,他同样是忐忑的,紧张的,人们看到他紧紧攥着缰绳,询问子爵的住处是否在招揽仆从时,话语似乎不能在他的嘴唇间流利地滚动,非要打两个磕,才能完整地吐露出来。
“是、是哩!”被他问到的人结结巴巴地回答,努力让自己的乡土口音不那么浓重,“子爵老爷最近是在招人,沿着街往前走,一直走到头,就到他家哩!”
男人轻声道了谢,马蹄声一路远去,被他问着的人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呆呆地盯着背影看。
门铃被敲响了,新来的女佣探出一个头,惊奇地瞧着这名高大而苍白的男子,目光中忍不住就带了几分畏惧。
“您……您是做什么的?”她鼓起勇气,大声问,“这里是子爵老爷的宅邸,不是可以随便进来的地方!”
但男人只是垂下头看着她,低声回答:“我来应聘这里的仆人。”
仆什么人?什么仆人?
女佣傻眼了,这时候,前厅的女管家听到动静,于是走出来看个究竟。当她看到男人的身影时,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驱逐的话在嘴边转了又转,最后,她还是没能擅自下了决定,而是从花园里喊来了这栋房子真正的主人。
阿加佩穿着园艺用的围裙,戴着白色的头巾,手上,腿上全沾着脏兮兮的泥巴,但是他站在这里,就像国王面对他卑微的臣民,女佣分明看见,眼前这个一身黑的男人当即微弯下了腰,似乎无法承受一样。
周遭沉默许久,她才听见子爵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