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平头一次心虚地点了点头。
这令钱絮感到很意外。
她知道自己如若贸然给赵总儿子来上一个大嘴巴子,这种粗鄙不堪的小事虽然对公司的运作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到底在人家父亲心中留下了一根刺。
赵不回不说,分明就是不想要留下这根刺。
按理说,又或者按照钱絮过往对于赵不回等公子哥的认知,她以为他们圈子里的人莫非经受了这样大的伤害,应该立即出言讽刺她——
说一些诸如“怎么,对沈祈失望就恨不得对天下所有男人下狠手?”的话。
但赵不回只字不提,他对于她的告诫有且说过一次,点到为止,并没有在男女关系上作任何的文章,最后脸面全无,情绪也算稳定,他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委屈心酸,还算潇洒自如地退了场。
她收回自己最初对赵不回的评判,并认为比起对待张董,相比之下,男人对待自己还是友善许多了。
钱絮眉心不再下沉。
她望向屋外的雪,雪势稍稍转小,似有消融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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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不回回到自己的产业,破天荒地在这个大冷天问前台的服务生要了个冰袋。
前台自己招揽的员工很是关切:“老板,您这是……”
赵不回无心解释这丢人的破事,摆摆手,随即拽过冰袋又背手藏好,恨不得立马放在发烫的脸上,他怎么在以前不知道,女人的手劲可以这么大。
要她说,或许是在此之前,他压根儿就没招惹过女人的好处。
不对,他今天也没招惹啊。
要不就是这个钱絮报复心太重,自己不过是提了一次,也不过点到为止,怎么就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呢。
他对待自己的员工从无苛待,也没办法不理不睬,只能硬着头皮道:“喝威士忌不加冰,没感觉。”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召进来的员工懂不懂看眼色,对他好不容易找来的拙劣借口信以为真,等他真回到自己包间的时候,发现今天送来的酒水都放在了冰块中。
这天气,是要冻死他吗?
他无暇理会。
先敷脸。
敷得差不多的时候,却发觉徐清衍已经来很久了,他视线放空,看上去因为女人受到不小的情伤。
这家伙眼神涣散,消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