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问他:“真的要和我一起睡吗?这里不暖和,没有火炉,被子都是秋天的。”
乔玉举高了手,“当然要!他们都说小孩子身上暖和,我可是要给殿下当暖炉的!”
普通的小孩子确实是这样,可乔玉不同,他天生体弱,调养之后也只能保证勉强不生大病,直到现在还特别畏寒,天天吵着太冷。
景砚想起方才捏过的小肚子,最多算是温热,又没忍住捏了他软软的脸颊,“你还是小孩子吗?”
乔玉理直气壮,“当然,我就是小孩子,殿下是大孩子,大孩子比不上小孩子热!”
景砚摇了摇头,用被子将乔玉这个小孩子裹得更严实了些。他没当过小孩子,也不能当小孩子,记忆里从未有懵懂不知事的时候。陈皇后说过他年幼的事情,那时景砚才四岁大,正逢祭祀先祖,元德帝御驾亲征战败后身体就不太好了,受不住祭祀里最重要的礼数,跪拜祈求一整天。
元德帝指着景砚道:“既然朕不能亲去,不如让太子代替,太子是储君,如朕亲临,何况他长在锦绣堆里,不吃些苦怎么能担得起往后的重任。”
这只是个借口,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元德帝不再放心陈家,也不放心自己的身侧有个太子,长大了会对自己的帝位虎视眈眈,想要在祭祀途中寻个错,以不敬先祖,不堪为君的由头废了景砚太子的位置。
陈皇后不同意这件事,景砚那时候还太小,不该承受这样的事,大吵了一场,最后还是去了。
景砚就那么跪了一整宿,动都未动。
他一贯擅长忍耐,一年一年,从四岁到十五岁,他替元德帝跪了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