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篝火挡着没看清楚,顾二的里裤撕掉了条腿,扯成布条缠了后背的箭伤,露出的腿雪白修长,却青青紫紫到处都是擦伤。
月娘唤着她的名字走到近前蹲伏下来,探了探她的额头。
好烫!
她明明记得自己发了高热的,怎的她退了,顾二却烧了?
她赶紧将那玄衣盖在她身上,扶着她躺倒。
“你,你可还好?你……你……”
好不容易有了依靠,这又突然这般样子。
月娘闭了闭眼。
她不曾丢下她,她也不会丢下她。
可高热该如何退?
顾二烧得通红的脸,映着那唇越发没有血色,她动了动唇,依稀呢喃着什么。
月娘赶紧靠了过去。
“什么?你说什么?冷?冷该怎么办嘛?”
她看了眼自个儿身上的襦裙。
脱了给她盖上?
她这纱罗薄襦,老实说,盖与不盖真真儿没甚区别。
她又看了眼烧得噼啪作响的篝火。
顾二在火堆外侧,靠近洞口的位置,相对冷些,地面也更潮湿,自己方才所躺之处,是整个洞里唯一高些的地方,也是唯一干燥之处,还铺着少许干草。
她明明受了重伤比她更需要好好休息,却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了她……
不过是些细枝末节,月娘心头最柔软的一处突然戳痛。
如她所说,她并非她的丫鬟小厮,也非求亲的王孙公子,更非她的爹爹娘亲,她为何要对她这般好?
为了赏银?为了荣华富贵?
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身外之物?
况且,若只是为了赏银,平日里更该多多讨好她才是,缘何回回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