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就怕你没命活得比我久。”陆思颜手上不停,嘴上不饶人,“你有多蠢,你自己不清楚吗?你真以为你这次乖乖伏诛,百鬼道的余孽就能逃生?做梦!”
“你说什么!”顾行之的手肘朝着陆思颜的脸以雷霆之力轰击过去,却被对方用手掌堪堪截下,两人彼此受力,纷纷往后飞摔而去,只听得木门桌椅撞裂的声音,随之一声闷响,重重落地。
陆思颜的掌心摩擦出血,手掌皲裂,掌骨寸断,他依然笑着,嘴角呈现出鬼魅的弧度,“顾行之,撑住,别死,我更期待你活着……”
又是一句意味不明,矛盾冲突的话,陆思颜的言辞听上去高深莫测,又藏着无数诡计,听得顾行之毛骨悚然。
然而话题到此为止,陆思颜头也不回地走了,顾行之只能仓促狼狈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人消失。
他是戴罪之身,身附咒枷,他自然清楚咒枷的威力,因为他私心的也给沐风奕下了一个,不为其他,只是要命的,偏执的占有欲,谁都不能碰他的阿奕,谁都不能!谁碰谁死。
有咒枷在,他就不得自由,但是没关系,他不在乎多等几天,只为日后的长居久安。
三日后,二审开始。
依旧是第一席刻板形式的开场白,只是后面加了新的审判。
“生者平等,死者为大,既已了了,且听如下,无魍城余孽,被你填作血池,泝县百姓,被你炼制成行尸,风禾庄众口一词,直指你污蔑商阙,杀人灭口,这些,你作何解释?”
顾行之几乎暴跳如雷,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顶天立地,敢做敢当,他毁誉由人,浑不在意,但是他绝不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而对方似乎察觉到顾行之会否认,便道:“请泝县百姓张彻,风禾庄十名弟子,还有陆思颜入庭。”
几人纷纷登场,还有一起被抬上来的二十多具泝县百姓的尸体,尸身通体青黑,指甲黑厚且长,尸斑斑驳,分布错落,以及尸体上面萦绕着,熟悉不过的霸道魔气——普天之下,唯顾行之独有。
陆思颜冲着他笑得春风得意,而那位叫张彻的百姓竟是当日疯了的猎户,此时的他已然恢复心智,神情肃穆老练,毫无怯意。
十名弟子都像失忆了般,绘声绘色地讲述顾行之杀了商阙,红莲血池边上的故事,就像一场梦,商阙的疯癫,陆思颜的失控,都被黑白颠倒,反而是顾行之成了最大的恶人,或许一开始,他就被定格为反派,还是罪无可逭的那种。
张彻更加夸张,信口拈开的谎言,“小民看见,顾尊主布阵起尸,他在……在炼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