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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顾行之怒不可遏,就差扑过去揍他一顿,却被陆思颜拦下。

“人证物证俱在,顾尊主还想狡辩?”陆思颜笑得人畜无害,但一副张扬的嘴脸看得顾行之心烦,考虑到人都送到跟前给他出气了,他不揍就是傻逼,虽说灵力没了,但拳头还是硬的,于是一记重拳,果断招呼到陆思颜脸上。

陆思颜本就白皙稚嫩,一拳头砸脸上,粉扑扑的脸蛋顿显红肿,嘴角鼻尖还渗出了不少血水,看着解气,他倒爽快地吐掉血痰,阴狠地刮眼顾行之,抬眸时又是清风明月,君子如匪。

“哎呀,顾尊主好大的火气。”陆思颜勾唇一笑。

顾行之狠狠地咬牙,腹诽他百遍,心说这精湛的演技怎么不去唱戏。

“顾行之,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席上之人拍案震怒。

界方一响,空气再次安静,针落可闻。

双方各不相让,剑拔弩张,奈何一方言之凿凿,顾行之百口莫辩,他头一次感到疲于应付,原来和人讲道理,或是让一个成心要置你于死地的人说实话,难于登天,他们有备而来,睁眼说瞎话,伪证做得天衣无缝,不可否认,说到最后,连顾行之都差点信了。

台上的人,周围的人,又露出了那种眼神,像看怪物般,疏离的,暗讽的,窃喜的,怨毒的,用他们所谓的慈悲之心,做着杀人诛心之事,他们把顾行之逼到死角,尖锐犀利的言语化作刀枪剑戟,百般刁难,刺弄,他退一步,他们进百步,抓着他的过去,翻来覆去的搬弄,似乎不把他掐死在死胡同里,绝不善罢甘休。

顾行之鹰顾狼视,森然地磨牙,却又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让悲剧扩大。

不能动手,一旦动手就坐实了自己杀人灭口的罪名,对他百害而无一益,鼎剑阁的审判未必会要人命,前者尚且转圜的余地,只要他不闹事……对,忍一时风平浪静。

“听判!”第七席声如洪钟,天启自动吐出判词,“顾行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处以炮烙之刑。”

“噗嗤……”陆思颜迂笑出声,又生生憋住,腮帮子鼓成了胀气的河豚,鼓掌道:“不愧是鼎剑阁,厚道。”

此话冷嘲热讽,惺惺作态,可席上的人并不恼火,第七席在读完判词后,不露痕迹地与陆思颜对视一眼,遂即烧毁了判词,行动匆忙,惹的一旁的人不悦。

“天启要公诸于众,你怎么烧了?”是第二席,那个古板到迂腐的老头。

第七席憨笑几声,装傻充愣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太过激动,失了分寸。”

“这样就不作数。”

“怎么不作数,你瞧瞧其他人,有意见吗?我说陈阁老啊,有些事情,别太较真儿,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老者沉默,炮烙不致死,而顾行之所犯下的罪行,足够他挫骨扬灰,永堕无间地狱,这个刑法,实在太轻,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