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召南?采苹》
苹:水草名。行潦:水流。筥:音举,圆形的筐。湘:烹煮供祭祀用的牛羊等。锜:音奇,有足锅。釜:无足锅。尸:主持祭祀之事。齐:音斋,斋之省借。
采苹,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
母亲不是妻,我也不是嫡子,当遵法度,不可染指非份么?如此慎重强调,指点功课也要耳提面命。父亲大人,永远也只是父亲大人而已,别人的父亲,我的大人。
至于祖父大人,老狐狸一只,想起他,我都想跟兄长大人一样的撇嘴了。取个女气的名字,对个牙都没长全的孩子小心试探,让人腻味透了。
传承了这么多年的家族,当年为一国之君的时候,后宫里流传的夺嫡故事也不少吧?难怪如此上心。或许傻点儿会让很多人放心。
不过,长着这么张脸,要是庸碌无为,难保哪天就真的成了佞幸了,光看那名字起的,难保他们没其他的心思……毁容这种事情我又做不来,只好努力让大家不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脸上了。
现在,他们应该放心了吧?
扔掉梨核,拍拍手,听妈妈讲故事去了……
那位父亲大人,今天怕是不会来“指导”我的功课了。
第四章 延师
与祖父大人的对话之后,祖父大人和父亲大人突然对韩嫣重视了起来,供奉上更上了一个层次,父亲大人甚至每天都会过来指导一下韩嫣的功课,这算是不给他们添麻烦得到的报酬么?那爵位本就不是自己的,根本没有夺取的必要,他们实在不用这样。
景帝前元四年春三月,在韩嫣过完三周岁(四虚岁)生日后,在未来老板刘彘被封为胶东王的时候,侯府的boss父子档决定提前为韩嫣延师,正式开蒙——吓了他一跳。
真的是太早了些,长兄大人正式延师开蒙是在五岁(虚岁),也就是后世幼儿园小班的年龄。可韩嫣现在也就是托儿所的年纪,也得到了这样的待遇,是不是要大呼幸运?
物反常即为妖,这个道理韩嫣还是知道的,所以,就算表现得聪明些,也只是在功课、礼仪上,并没有发表过什么惊人言论,给自己找苦头吃。就是功课方面,纵使有前世的知识打底,纵使韩嫣的脑子很好用,几乎可以过目不忘,好用到让他以为老天开了金手指,可小篆和《诗经》与前世差了两千年以上的文化距离,让韩嫣的学习进度没有快到匪夷所思的进度,虽然仍旧很可观就是了,韩嫣想《老子》、《论语》对他来说恐怕都比《诗经》要简单。
可就是这些,也不是提早了两年开蒙的理由。之前他们还担心自己聪明得过了头会对长兄大人不利,现在弯子也转得太生硬了些。一定有什么问题。要知道嫡母大人居然没有反对!太奇怪了。
也曾问过大人们:“嫣年纪尚幼,于今拜师,好像不太对,会不会揠苗助长?”
“你能知道揠苗助长就是已经懂了不少了,可以开始学习了。有什么不对呢?嫣儿不喜欢读书么?”父亲大人如是回答。
“儿是喜欢读书,可兄长延师是在五岁的,不是么?”
“呵呵,嫣儿早慧,早些进学也是应该的。当勤勉用功光大门楣啊。”父亲大人为什么你的神色不像是那么高兴?
光大门楣,对嫡子讲更合适一些吧?
嫡子啊……难道长兄大人……咬咬嘴唇,好像没有长兄大人的什么记载,弓高侯也不见于后代的记述,就好像祖父大人只有韩嫣、韩说两个孙子似的,就这两个孙子还都给刘武帝给吃干抹净了。韩说封侯还好一点,韩嫣是直接不名誉地挂掉了。貌似长兄大人真的可能没后代……这就难怪大人们着急了,绝嗣,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而现在据说会是自己弟弟的韩说连个影子都没有,韩嫣开始相信他们是要把自己当继承人培养而不是当家贼提防,也不是把自己捧得高高的,当长兄大人的靶子磨砺他、代他挡灾挡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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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穿上准备好的礼服,随父亲去拜师。这位老师名头不太大——教个两岁的孩子,想要当时名师垂青,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位名师是你家亲戚,哪个大学教授没事去教个托儿所呢?你家是侯府也不行啊,文人还是有风骨的。就这位名头不大的老师,还是在考较过韩嫣真的识了千把字才答应的——可来头不小,他是申公的弟子。
申公的主打课程是《诗》,学生数百,其中多有高官。这位周公就是申公的学生之一,咳,他姓周,尊称公,跟周武王的弟弟那个姓姬的周公不是一个人。学问也还过得去,至少教三、四岁宝宝读《诗经》还是可以的。况且,他老人家也不是光会教《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