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挣很辛苦的哦,不如爷爷直接把这里给你哦~”你怎么还挖坑让我跳啊?!祖母打翻了杯子、嫡母嘴角抽得跟要看急诊似的,兄长大人的眼神已经炙热得化成了实体……老爷爷,不带这么做弄人的。努力瞪着始作俑者,让他看清我的眼睛,认清里面的认真。
“这个不是兄长的吗?怎么可以给我呢?祖父当守礼,安能如此?嫣虽年幼,亦知此事不可,望祖父慎之。”我说真的啦~再不信,我也只能哭给你看了。许多很有道理的话,以现在的年龄说出来不合适。讲不出合适的道理,我也只能装死了。
“你还是个小不点儿,怎么会想这个呀?”你已经是个老爷爷了,怎么会跟我卯上了?
“凡是当守礼难道不对么?”反正我打算戴着正人君子的面具,你表想摘下来,“大礼不可废。”死咬着“礼”,你也说不出什么来。总不能让我解释什么是“礼”吧?
“你知道什么是礼么?”韩嫣真的囧了,他居然真的问了。
“礼就是规矩吧?要遵守的。父亲大人讲《诗》的时候说过的。”他是讲过,在讲到《采蘋》时很慎重的告诉韩嫣,要守礼啊~
“哈哈哈哈~”老狐狸终于高兴了,这次表现得比较明显,让韩嫣心里发冷的同时松了口气,余光瞄到屋子里的人,也都松了口气。忍住冷笑翻白眼的冲动,怪不得林妹妹进贾府那么小心呢,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行一步路,何其明智。
祖父与父亲相视而笑,拍了拍韩嫣的脑袋,惹来兄长大人更加的歪鼻斜眼。韩嫣心说,我都说不跟你争了,这位老兄也太难伺候了点吧?叹口气,从老狐狸的怀抱里滑下来,理理被抱皱了的衣服,整整被拍乱了的发髻,低头站好,眼观鼻、鼻观心。这两位boss今天是有意的!自己挑了个不太正确的表现时机,还好过关了,也算是好的开头吧。
比较合乎大家心意的表演,让韩嫣得到了与祖父母一起进食的待遇。控制好自己的动作,慢慢填满自己饱受惊吓的胃。虽然身体发育得不够成熟,动作做起来一定很q,好在有个成熟的灵魂来控制,餐桌礼仪还颇能看得过去。至少,没人挑自己的理,也没人露出讥讽的表情,看来是又过一关。
朝食过后,向诸位boss行过礼,告退,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祖父笑眯眯地应了,示意奴婢把食物撤下,然后命人拿出了一匹绫一匹缮,让韩嫣带回去。心里比了个v字,恭敬地谢过。让候在外面的环儿(母亲派来帮忙照顾韩嫣的侍女)接过,丝织物虽然不重,不过卷成一卷的木芯可不轻,更何况韩嫣现在还是个二头身,这东西拖着走都显得重。
一早上的考验,让韩嫣觉得有点累,依旧让乳母抱着回到母亲住的小院子。进门便被母亲为首的一堆女人围住了问长问短。看表情就知道母亲很焦急,再看肢体语言,可以肯定母亲大人的九阴白骨爪功力不比嫡母大人差——手里的绢帕已经变形了,可它在早上还是新的。复述了一下正房里的场景,不意外地看到母亲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黯然。
摇摇头,回自己的小屋子继续画字去,小篆怎么看都像是幅画,韩嫣写得还算漂亮,大大安慰了前世美术课只有几何连纹得过优的玻璃心,小篆写得漂亮也算是画画有点儿进步了吧?至少那不是几何连纹。有点秃的笔,沾上水,在木桌上画了起来。水渍满了桌子,擦干净,再画。竹简虽然工艺简单,用来给幼儿练习写字还是太浪费了,况且这么识字已经惹人不高兴了。大概到明年冬天结冰,不能这么练字的时候,自己的字已经能看了吧。
没错是“明年”冬天,汉初是以十月为岁首的。明年冬天,也不过是再过三个月罢了。
午间休息,韩嫣咬着脆甜的秋梨,(这年月,居然没有苹果)慢慢在院子里踱步,边走边思考早上的场景。
祖父大人和父亲大人显然是早有准备,也早有忧虑,怕自己抢位子么?听到自己无意的时候,开心得跟什么似的。看来父亲最近频频出入母亲的小院子也是别有目的的,是在观察是不是母亲背后教唆么?看母亲的表情,似乎父亲已经与她谈过了,不然,她也不会在半个早上等自己回归的时间里速成了九阴白骨爪。
“于以采苹?南涧之滨;
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
于以湘之?维锜及釜。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
谁其尸之?有齐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