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弥月和卫繁絮走到二门下等着与卫晏旸会和,恰好看见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正站在抄手游廊下吩咐一名小厮:“都督这几日早午饭都只喝了些粥汤,晚饭一口未动,每日早出晚归,一日睡不到三个时辰。你将这些状况同李大夫讲了,他便知道该带什么药材来,快去快回。”……卫繁絮听见大丫鬟的话,扭头对卫弥月道:“想不到沈咎竟有胃疾。难怪方才瞧着面色苍白,倒是不如平日那般威凛吓人了……”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知晓自家妹妹最害怕沈咎,以为这般说了卫弥月对沈咎的惧意会抵消一些。然而她说完,得不到卫弥月任何反应,她叫了声:“蔻蔻?”

就见卫弥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不知想到什么。卫弥月牵起裙襕,对卫繁絮匆匆道:“大姐姐,我去更衣。一会儿哥哥来了,你们等我片刻!”

说罢,不等卫繁絮反应,便快步踏上抄手游廊,一眨眼消失在拐角处。

沈咎回到自己屋中,因着不适,一只手背压在额头上,一条腿散漫随意地屈起,眉微蹙,面容益发显得生人勿进。

没等大夫来,他先睡着了。

待大夫来后,屋里伺候的人本想叫醒他,但见他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眉反而皱得更紧了,斟酌片刻,轻声对大夫道:“李大夫先等等吧。”

“……”

其实沈咎眉头锁着并不全是身体不适,而是做了一个十分怪异离奇的梦。

梦中他身处一间女子的闺阁中,风轻帘舞,梅花裹香。他面前是一扇紫檀嵌银丝小插屏,插屏后一个影影绰绰的姑娘家坐在南窗塌上。

沈咎毫无意识地走到插屏后,就见塌上的姑娘竟是卫弥月。卫弥月面前一张黑漆小炕桌,桌上摆着几道叫不出名字的菜,哪怕沈都督吃腻了山珍海味,也不知道卫弥月吃的这道黄色蛋皮包裹着粒粒分明、色泽金黄的米饭是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碗像是糖蒸酥酪的东西,只不过上头有别于酥酪,放了红豆、葡萄干、山楂碎、樱桃等五花八门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