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笃定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不是她做不好,是任何人都做不好,而对面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会在张口无声中恼羞成怒,发现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也是她问这个问题的作用。
“就直接跟他说啊。”
钟弥抛出这句话,表情不带一点思考。
“外公和妈妈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也是世上最爱我的人,我跟他在一起,我对他坦诚,他不会不知道家人对于我的意义,我会跟他说,他实在有难处,我会理解,他肯我为奔波,我会诚心谢他。”
闻声,谢愉欣怔住。
这么多年,她才恍然明白,沈弗峥当时看她的眼神,原来是失望。
他既看不出来她将家人看得多重,又明白了一直以来她将沈弗峥当做什么。
她当年也像钟弥这般大,可钟弥现在懂的道理,她不懂。
她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接受。
八月底在裕和里那次偶遇,那晚她在何瑾家落了东西,清早回去取,看见沈弗峥开车来接路边的钟弥。
她缓下车速,靠边停,几乎不敢认前面的男人是沈弗峥。
他是一个哪怕在工作场合衣着打扮都比旁人多一份从容的男人,也无需用装饰去显贵。
可谢愉欣也没见过他这样随意居家的时候,穿一身浅灰的衬衫款睡衣,身形高大修长,手臂搂着贴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姑娘,他脸上的笑很温柔。
陌生到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