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来的时候就体会过这种累。
那他呢,从金堆玉砌的京市跑到遥远偏僻的沛山来受这份累是为什么?这问题似乎有答案,但钟弥仍然不满意。
她不想说“你过来挺辛苦的吧”这种虚假客套话,谁来不辛苦啊,也没人逼着他来,苦情这两个字放在沈弗峥身上有喜剧效果,最好别刻意渲染。
这个人永远不会狼狈。
即使是此刻。
不想说客套话,所以钟弥看着他,只动了一下唇,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倒先出声,目光一眺:“里面有洗手的地方吗?”
钟弥点头,领他进去,还一路送他到卫生间门口,这边的房间陈设都很基础,水龙头上暖冷都没标了。
“这边是热的。”
房间里进来一个男人,仿佛这房间就不是她的了,钟弥不知道站哪儿才能显现自己状态十分自然,不被看出破绽。
看了一眼正运作的25度暖风空调,钟弥再看直灌冷风的门口。
她犹豫着,走过去。
刚把门关上,沈弗峥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不仅洗了手,应该还洗了一把脸,额前有几缕黑发沾了湿气,钟弥猜他用得是凉水,因为此刻,他那张脸线条紧收着,有种既冰冷又通透的感觉。
晶莹剔透不适合用来形容长相,但这种感觉非常合适。
钟弥扭了一下脖子,不知道要不要解释,两秒后,她选择解释:“风太大了,吹进来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