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九成的可能是而已,还有一成的可能不是。”杨世醒道,虽然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为这个可能性感到担心,“万一事情正好这么巧呢?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总没错。”

“那——你对陛下现在的态度是……?”

“他很有可能是我的父皇,但他始终是所有人的陛下。”

阮问颖明白了。

天子至尊,一怒可伏尸万里,伴君之道贵在慎微,骄不得、纵不得。

之前他们是父子,他的许多昭彰恣意都可以被容忍,但现在他们有可能不是了,哪怕这个可能性很小也不容忽视,因为一旦暴露出来,招致的都会是天子的雷霆怒火,不留余烬。

这是一份告诫,通过称呼的改变来让他牢记在心,没有片刻的轻忽。

很谨慎,也很沉稳,不为情绪左右,此等品性堪称上上,成大事者应如是。

阮问颖却没有半点的欣慰欢喜,宁可他回到从前对万事万物不萦于心的状态,也不愿意他被拉扯进深宫秘辛的漩涡,如履薄冰。

她为他感到心疼。

但同时她也清楚,这一点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就是在他没有知晓身世以前,他也经历过不少阴谋诡计,这是他身为皇子注定要面对的,只是那时候的她不知道、不关心而已。

所以她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用含有理解与信任的目光看着他,微微笑了一笑,就扯开话题,道:“那等会儿要是陛下真的给我们定了婚期,你会接受吗?”

“为什么不?”杨世醒挑眉,好像她问了一句很愚蠢的话,“我做梦都想娶你,巴不得他赶紧下旨让我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怎么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