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司他...知道自己是谁么?”林恩望着便利店里还在排队结账的那道身影。
“情况时好时坏,有时想得起名字,也认得一些人,比如刚醒的那一天,他认出过姚洲,还知道自己在为他做事。有时睡一觉起来,又谁都不认得了,甚至记不起自己叫什么。”
林恩回想几分钟前的那一幕,兰司没记起自己的名字,可是他记得高泽,叫“泽哥”那一声甚是自在信任。
林恩心里不是滋味,垂下眼去。
高泽问他,“最近一直没见姚洲?”
林恩“嗯”了声,又说,“新闻里时不时看到。”
高泽见他提到姚洲很淡定的样子,感喟,“你们不像我和兰司,不是这种朝不保夕的状态。明明可以挽回的,何至于走到这一步呢。”
林恩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想过姚洲么,他当然也想。二零区夏季多雨,有时半夜醒来,听着外面雨水拍打屋檐的声音,就会突然想念那双温暖有力的手臂给过的拥抱。
可是伤口的愈合需要时间。林恩是慢热的人,自愈能力差,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释怀,也许到他想回头的那一天,姚洲身边早已有了新人。
林恩没在医院久留,兰司拿着花束和香烟走回花园,他便与他们两位道别。
高泽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姚洲去了条信息:林恩刚来医院探病,我和兰司都见到他了。
大约半小时后,高泽在病房帮兰司收拾出院的行李,突然接到姚洲打来的电话。
也没什么可寒暄的,姚洲开门见山地问,“他怎么样?”
高泽皱了皱眉,明白过来这是在问林恩,尽量回忆细节,“人看着挺精神的,他来之前没有预约,偶然在花园里遇见兰司。事先应该是不知道兰司失忆了,但应变很快,也没说任何刺激兰司的话。”
高泽尽可能详细地把见面情形描述了一遍,中间短暂停顿,没听见手机那头说话,显然是姚洲以为他还在继续。高泽只得又说,“我问过他,你知不知道他来医院,他说你不知道。”
能交待的全都交待了。
姚洲没再追问,说了声,“行,就这样。”接着便挂了电话。
高泽拿着手机,不由得暗自叹气。兰司放下手里折叠的衣物,问他,“姚先生找你什么事?”
自从醒来以后,兰司不像从前那样叫姚洲“老大”了。
高泽抬眸看他,说,“为了听我说几句林恩的情况。”
这真不像是姚洲会做的事。高泽都感到一丝吃惊。
忍耐到这种程度,也不肯让对方知道,特意打一通电话,就为从他人口中听到一两句转述。
这是想林恩想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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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到二零区的路上,林恩格外的安静少话。
江旗担心他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频频地从前座转过身,找些有的没的话题与和他聊天。
林恩也不嫌他烦,江旗问什么他答什么,后来江旗问到兰司的病情,林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失忆了,有时候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
停顿了下,又低声说,“但还认得高泽,他们两人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越说越觉得隐隐心痛,林恩突然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闭眼靠在后座,江旗见他这样,也就识趣地不再问了。
轿车开进二零区的地界,途经即将修缮完毕的联盟总部新址,林恩望着那一片庄严的建筑群,想起来还有一个迁址的仪式没有举行,询问江旗,“总部那边有没有消息,什么时候完成迁址?”
江旗翻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回答,“忘了跟少爷您确认,昨天接到的消息,这个月底25号举行迁址仪式,两周以后,九月十日新任主席开始入驻办公。”
近一段时间,二零区的治安状况明显改善了,报考警校的人数升至历年最多。一旦犯罪指数下降,地区经济也会随之上升,这一切都拜联盟迁址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