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谢灵峙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他将明晶交到奚茴的手里,其实是想告诉她不要畏惧黑暗,这世间总有一些东西是即便在最黑暗的地方也能灼灼发光的,奚茴就像是一块明晶。
奚茴却道:“我可不会发光。”
她的声音很低,她将明晶放在谢灵峙的心口上,瞧着翻腾的阴森鬼气,瘦小的身躯竟能越过重重阻碍,挡在了他的面前。
她说她不会发光,那一瞬谢灵峙却从她的身上看见了万丈光芒。
彼时谢灵峙想着奚茴,再看向岑碧青,他从未有过一刻这么笃定,行云州人之位处高低,与德行无关。岑碧青与张典看似大义,可舍身救人,即便死都能全了他们的威名,可在真正的情之一字上,他们又分外冷漠自私。
说是虚伪,一点也不为过。
“奚茴曾对我说,行云州里的人早忘了过去神明赐予他们能力为他们划出结界的初衷,因特殊而使得他们高高在上,在他们的眼里,生命其实并不对等。与这些人为伍,总有一天我会被他们的所作所为冲击理智,要么与他们沦为一丘之貉,要么也会走向同她一样的路。”
如今,他为自己选了一条路。
齐晓听谢灵峙说出的这段话,有些惊讶:“难得这话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或许是越小经历过越真实的行云州,奚茴才能一针见血地看穿行云州的本质。
远处海上的灯越来越多,像是一颗颗繁星升上了夜空,以足以将星空点燃的趋势,照亮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的海,像是潜藏了另一个世界。
齐晓问谢灵峙:“师兄来元洲,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