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白目光微转,啧了一声。

车内又安静了下去。

热闹声从四面八方涌向马车,被车窗挡了回去,只剩下密密麻麻、像风声窜在一起的声响。

半晌,终于安静,快到王府了。明瑄王府坐落在长乐坊,这道上几座府宅都是朝中勋贵,通天的大道平日只供几家人来往,安静得很。

沈鹊白伸了个超大的懒腰,左右伸展四肢,突然听祝鹤行道:“今日听鸢若不来,你待如何?”

沈鹊白反问道:“今日听鸢若不来,雁潮该如何?”

“吁——”马车平稳地停下,外面两人下了车,但谁也没出声。

祝鹤行轻轻抬手,手串顺着他的手背滑落,挎在虎口处。沈鹊白本是随意一瞥,瞥他的手串,却瞧见祝鹤行的指腹沾着一块黏糊糊的……糖渍?

祝鹤行这厮爱干净得很,怎么能容忍那玩意儿在指上黏了一路?

玉珠轻撞的声音打断了沈鹊白的猜测,这时祝鹤行已经先一步推开车窗、弯腰出了马车。沈鹊白见他仪态不凡,袖摆衣袍随风一捋都是个“矜贵”,却不由地想起他之前的那一眼。

那眼里装的是困兽。

“雪褶”是被压抑许久后终于从喉口偷窃出来的一点喘/息。

自出生便深受天子疼宠的珠玉怎会有那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