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马车缓缓驰远,听鸢收回目光,转身回府。

圣旨传到沈清澜耳中时,沈鹊白已经在回京途中,彼时沈清澜刚到檀州城门口,准备去探望老师。他来不及细细琢磨,

第一反应是:绝对不可以。

阿九没有摄人的威势和身份,若雌伏男子,出门都得被人背地里打量玩笑。明瑄殿下突然要娶阿九,用意不明,令人顾忌,他又喜怒不定,阿九过府后更是前路难料。可父亲不置一词,明瑄殿下难以说动,还有谁能阻拦这件事——

“世子,要去城门吗?”

闻榭突然出声,沈清澜放在膝上的手蓦得一松,回神道:“什么?”

“刚才有一辆马车朝明瑄王府去了,赶车的是个小太监,车轱辘蒙了一层土,是一路风尘仆仆赶路沾上的。”闻榭已经勒转马头,朝城门口去,“应该是五少爷回京了。”

沈清澜闻言偏头看向车窗,车窗推开一角,空中有股淡淡的土腥味,要下雨了。

沈鹊白下车,脸上落了颗小雨,随行的年轻太监撑伞遮住他,说:“五少爷刚到,老天爷就下雨,这是给五少爷接风洗尘呢。把以前的脏东西、污秽物洗空,往后日光澄明,都是好日子。”

“是个好兆头。”沈鹊白对他笑了笑,“谢公公吉言。”

一阵车轱辘声传来,沈鹊白似有所感,转头看见挂了“永定侯府”牌子的马车停在前边。闻榭跳下车,拉开车门,露出里间端坐如松的沈清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