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日便笑,敏若随意与她斗了两句嘴,太后的注意从戏台上移了过来,见她们两个兀自说笑着,皱眉道:“听戏!你们两个日日在一处,还没有说话的机会吗?这一出可是好戏,专注些!”
阿娜日失笑,好声好气地应是,等太后满意地回过头去,又将精神头放到了戏台上,才与敏若嘟囔道:“老小孩莫过如此了。”
敏若抿唇轻笑,坐在她旁边的芽芽将剥好的松子穰用手帕托着递了一小捧来,阿娜日又是一阵啧啧,作势要伸手来抓,敏若偏不叫她碰到,反手护好了,阿娜日正瞪眼睛呢,前面太后又回头看她,语重心长地道:“你哭着闹着要请戏班子进来,怎么这会却不懂规矩了?”
老人家上了年纪,愈发磨人了。尤其太后今年有时隐隐有些糊涂,外人看不出来,阿娜日这等日日守着的却再清楚不过,更不肯反驳太后一句了。
这会只能无奈点头答应,太后方满意地回头,不过还是时不时地很关注阿娜日这个“纪律差生”。
阿娜日摸摸鼻尖,想到太后只说她没说敏若又觉着不对,转头一看,却见敏若坐得端正矜庄一派矜雅风度,仿佛方才和她打闹的不是她似的。
阿娜日磨磨牙,半晌憋出一句:“一个狠心的女人。”
敏若抚了抚鬓角,淡声道:“多谢夸奖。”
一边的芽芽悄悄抿嘴笑,说话间太后问起:“老四媳妇,你家弘晖的婚事近了吧?”
要说小一辈的婚事,完全是不会令太后格外关注的。她之所以会知道弘晖的婚期,也是近来康熙在她跟前提过一嘴,被她记住了。
应婉笑吟吟地道:“正是呢,就在廿六那日。”
太后眉开眼笑,又问:“是钮祜禄家的格格?”
“正是呢,算来正是毓娘娘的内侄女。”应婉笑道。
太后不住地点头,道:“知春与我说过,是个好女孩。往后定能和弘晖好好地过!”
她又道:“成婚后可千万带进宫让我瞧瞧!”
应婉笑着答应,道:“那可真是弘晖与她的福分了。”
太后感慨道:“人老了,见着小辈们的喜事,心里也高兴。弘晈啊——你到皇太太身边来坐。”
芽芽顺从起身,走到太后身边,笑道:“皇太太,那今儿个就弘晈服侍您啦!”
太后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坐下,这么多人呢,哪用你服侍?叫皇太太看看你,都说你跟着你十二姑做事了,平日里忙不忙?怎么消瘦了这么多,你十二姑怎么照顾你的?”
芽芽道:“十二姑比我还忙呢,姑姑很照顾我,皇太太您放心吧。有时候忙些,也有时闲着,隔几日便有休沐。”
太后方才点点头,又叮嘱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大能耐、要做大事的,但自己的身子也主要。瞧着你们好好的,皇太太心里也高兴!”
太后今日这话,看似只是拉着重孙女话家常,可她老人家的地位摆在那,传出去后,便不会再有人背后说芽芽出了家、没成婚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