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慈后来又暗暗关注过围场守卫与巡逻兵士,以保证在发生情况之后他们能第一时间赶到增援。
于是弘恪受了些小伤,但并不吓人,侍卫们多有负伤,但也并无身亡者。
与芽芽和卓琅这边一比,伤势便不够看了。
那群刺客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大半是被增援的侍卫捆住的,成群从猎场里被赶出来,有关注到的蒙古王公脸色发青,知道这次的事是无法善了。
在他们周近的围场,混入如此多的刺客,说他们干干净净的,谁信啊?
就算旁人信了,皇帝也绝对不会信。
他们战战兢兢不安地思考着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并向康熙表忠心时,在太医口中,芽芽已经两度生死垂危。
康熙来看了一次,芽芽身上的针尚未撤下,他未入内间,只见一群太医守在屏风边、挂着满脑门的汗与医女交流,便知情况不好。
一旁的安儿已在这守了两天,一副沧桑又狼狈的模样,康熙来之前已听了宫人回禀,知道敏若回去便病了,知道芽芽两度垂危,敏若的营帐里也喊了两次太医,小弘杳一开始被瑞初带在身边,后来因瑞初身上也有伤,又被老四接了过去。
看着安儿如此模样,康熙不禁蹙眉,道:“三十多的人了,你也想想你额娘。”
“汗阿玛……”安儿抹了把脸,忽然不顾规矩地仰头直视康熙,“臣求您,儿子求您,别让芽芽嫁给弘恪了——儿子与媳妇这么多年,唯有这一双儿女,唯有这一个女儿啊!”
康熙沉下面容,斥道:“混账,你说的什么话?”
安儿咬紧牙关,道:“此番刺客为何针对芽芽,难道皇父您还不知道吗?您说儿子目光短浅也好,说儿子不顾大局也好,儿子只想芽芽平平安安——尤其她如今生死未卜。哪怕她能熬过这一关,身子也必大不如前了,儿子与媳妇只想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儿子能护她一辈子最好,若不能,还有她弟弟给她养老送终——皇父,请您成全儿子这做阿玛的唯一的心愿吧!”
安儿这话,说不着调都是轻的——简直叛道离经。
康熙听得太阳穴直跳,刚要呵斥他,却见安儿已颓然失了力道瘫坐在地,手掩着面,俨然是疲倦无力至极了,口中呐呐道:“只要她活着,只要芽芽能活下来——”
康熙忽然就泄了力,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忽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原是瑞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