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南平静接道:“必勒格。”

“没错,就是这个名!”庆云道:“他不是早和罗刹国眉来眼去的了?这些年两边来往颇深,想来罗刹国是乐得扶他上位的。”

在准噶尔部扶起一个受罗刹国控制的傀儡,前对西藏下对大清,若是成了,这一局罗刹国稳赚不赔。

这些年边境看似安稳,但其实罗刹国觊觎之心从来未曾停歇。当年谈判,罗刹国未能如愿咬下一块肥肉来,这几年大清内政动乱颇多,太子两度费立,康熙年迈体衰的消息也瞒不住,肉香传了出去,野狼就来了。

康熙对那位早年就打过交道的老邻居心中一直存有忌惮,但或许是太平年头过多了,朝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战争不会再发生,认为当年签订的条约可以保东北一带与罗刹国接壤之地永世安稳。

水师那边常年有海盗侵袭,他们不敢多说什么,对这一带,却大有言辞可谈,哪怕是早年准噶尔部的动乱,也没能打醒他们。

大清这口锅已经烧得够热了,水太滚、太沸,此刻浇一盆冷水下去,也应会警醒到一部分人。

譬如让将来要继位的那位爷知道,罗刹国绝非可轻视之敌,日后若是谈判之事再起,这位爷别再搞什么临阵换将的事——虽然这辈子隆科多的骨头渣子可能都早化成灰了。

今日敏若衬衣的袖口绣着几朵洁白的茶花,她用手轻轻摩挲那两朵花,闭目低声道:“这边地安稳太久了,京中的大老爷们也闭眼太久了。”

是因为纷争只起在准噶尔部,所有有些人便认为无需重视吗?

无论敏若平时如何抨击康熙,都不得不承认,论眼界长远,他已远胜过如今 朝中许多人。

但康熙晚年吏治混乱,这也是没得洗的事。

只能说,作为一个皇帝,无论从眼界还是心术手腕上,他都胜过许多先辈与后辈。

但也仅是一位皇帝了。

容慈思忖着半晌,道:“这事要留心起来,不难。大批的人想要悄无声息地混入围场中绝无可能,但想要成功行刺无论芽芽还是静彤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仅仅三五个人都是绝对不够的。

我会留心接下来所有进入围场的人员,如果想要大规模行刺,他们大概会选择分批次跟不同的人混进来,这样留下的痕迹就大。如果他们的动作不足,我会安排一出行刺芽芽的戏码,娘娘放心。”

“如果人手不足,他们会主要针对芽芽的。”毕竟如今看来,最便捷轻松便能够造成一定效果达成目的的,就是行刺芽芽。

芽芽一死,联亲之事自然作废,然后再在京师中煽风点火助长风雨,康熙想要安排给弘恪的婚事,他们就能一桩桩地搅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