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南从敏若的言语中猜到她大约是要借此破局,又因为对此情况的了解,而微微皱起了眉,略有些担忧。
敏若笑吟吟的,语气也分外轻柔,然而笑意却不到眼底,显得神情有些冷,“动心就足够了,他们没有胆子,咱们送他们。”
几人立刻心中了然,恬雅显然来了兴致——她这些年在喀尔喀蒙古一步步坐稳位置,凭的可不是温静柔和。
她是凭着一腔斗志生生提砖头敲破了喀尔喀蒙古的围墙,先为自己赚来了一席之地,然后又凭着斗志坐稳位置并一步步往前走的。
若说容慈讲究的是算天地人运步步为营,喜怒不形于色,恬雅走的就是与天斗、与地斗的路线,并显然乐在其中。
这会听敏若这样说,她心里馊主意已经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她思索一会,问道:“大宴设局?”
“虽然冬日,皇上大约也会设一场冬猎。”
今年情况特殊,一则为了准噶尔部、二则为了威慑蒙古各部并震慑罗刹国,康熙将巡幸塞外的行程规划得很长,只怕过年时也回不了宫了。
这段日子康熙会陆续召见蒙古王公,并择了吉日设宴,届时内外藩蒙古王公并静彤所携臣属皆会列席,席前有精锐侍卫火器演练,而后会有一上午的自由围猎。
其实天寒地冻,有什么可猎的,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此次巡幸塞外,康熙带最擅长骑射的几位皇子,以及骑射优秀的宗亲子弟,所有随行并且会参加围猎的御前侍卫也全部经过严密选拔,就是为了在围猎中狠狠震慑蒙古一把。
恬雅蹙眉思索半晌,继续道:“倒是我想错了……哪怕他们没有胆子,如此良机,他们也不会错过的。只要皇父有意将芽芽许婚给弘恪的消息一经传出,有心之人必然轰动。而最好的机会,就是那场围猎了。他们的目标会是芽芽、卓琅、弘恪……甚至三姐。”
容慈微微眯眼,目光泛冷,“我会安排加强护卫人手的事。”
庆云听得云里雾里,这会终于明白过来,惊呼道:“你们是说——会有人在围场刺杀?”
“若能一举取了四姐和几个孩子的性命,准噶尔部大权必然旁落,最容易接手的人,岂不就是小策凌敦多布留下那个儿子——叫什么来着?”
当年小策凌敦多布与静彤一同来朝,也带了膝下似乎着重培养的长子,庆云曾见过一面,记得骑射不错——却不如卓琅,一头未长成的小狼,她的印象并不算十分深刻。
这两年他在准噶尔部内是打得火热,大清朝内就此多有警惕,但她凭着对静彤和几个姐姐的了解,却猜出事情与众人所见只怕不大一样,因而对那小策凌敦多布留下的儿子更不怎么关注了。
这会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