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一样,”陈雾点点头,“就我自己。”他垂眼摩挲帆布包的袋子,指腹蹭着那些起毛的地方,“只有我是同性恋,我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从来都只有我。”
这番话听不出混杂着哪几种情绪,音量也不大,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仅此而已。
季明川解开黑色风衣里的衬衣扣子,喉结略显急促地滚了滚,有点喘不过来气。
角落里的这一小块空间好似被屏蔽在时空之外,彻底凝固住了。
陈雾和季明川面对面站着。
咫尺之间,两个世界。
“不管怎么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你当成了亲人,你知道的,没人比你更清楚,”季明川声音嘶哑,“除了你想要的感情,我别的都可以给你,还和从前一样。亏欠你的部分,我以后会加倍补偿。”
陈雾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一个动作,回答了所有。
“别这样。”季明川将手抄进发丝里,打理过的额发有点凌乱地搭下来,显出些许被烟火熏染的气息。在一中,除了几个老师,没人知道知道他是从偏僻的大山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他的身上找不出半点寒酸局促的痕迹。
他生在条件很差的贫苦家庭,单亲,有个常年卧病在床的父亲,却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书海世界筑梦。
因为有人替他负重。
“你在春桂没有朋友,这段时间你都住在哪?旅馆?”季明川紧盯着陈雾。
陈雾依旧没作声。
季明川将陈雾的沉默当成默认,他怔了怔:“你从小到大都节省,怎么舍得住这么久的旅馆,这里跟村里不同,贩卖器官的,传销的,性交易组织……多的是你想不到的黑暗。”
陈雾:“哦。”
这个字代表他在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