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拂的事办得着急,因再拖下去,就正月了,故而草草走了个过场,皇帝还特地下旨,允了他母亲的请求,准许薛贵君迁葬回家,葬在江南薛家的大家族中。

这本就有过特例,世宗朝时,薛家出了个帝君,虽是追封的,但也皇恩特许,风光葬在了家乡的祖坟。

只不过办了场丧,宫里到底是冷了些许,人人脸上都少见笑容,气死沉沉。

还未出正月,刘研摔伤了腰,起不了身了。

皇上下了朝,带着子期去瞧他,刘研瘦得仅剩一把骨头,精气神也不好。皇上拉着他的手,说了会儿话,才发觉子期站在殿外的寒风中。

皇帝垂眼,神情有些郁郁,半晌,她转头叫道:“站外面做什么,进来。”

子期听话进来,仍然垂目不语,也不看刘研。

皇帝就道:“朕刚刚和恭伴说起了当初咱们一起驻军的事,那段日子虽辛苦,有你们在朕身边,倒也值得了……”

她说:“刘研,你还记不记得,子期那只眼,就是因救你伤的,上个月与朕说,她那只伤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子期抬头,看向刘研。

刘研:“臣侍记得,没齿不忘。”

“快些好起来。”皇上说,“朕之前怎么与你说的?有些活儿,该让宫人去做就让他们做,你不要沾手,你偏不听朕的,这下倒好,挂个灯笼,还要让自己摔伤……”

刘研说:“臣侍不能白白坐着,什么都不做……”

他若是不做那些活儿,他闲下来,还能做什么呢?后宫中,就连夜月也是读过书的大家公子,唯有他一个,不识字,不读书,与其他侍君说话,也都说不到一起去。他们谈天说地风花雪月,自己只能在一旁暗暗羡慕,听个一知半解,总也插不上话。

他见得多也经历得多,可他终究不是读书人,千言万语,说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