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青杏,不是‘我们’要走,而是我。”明琬捏了捏青杏肉嘟嘟的腮帮,直到她视线开始涣散,摇摇晃晃。

“小姐,你……”

看着青杏不可置信的神情,明琬心中酸涩不已。

“对不起,青杏。我要去翻高山,过大泽,其中辛苦难以言喻,我不能让你跟着去受苦,何况你舍不得小花,不是么?”

明琬将瘫软的青杏扶到床榻上,抚了抚她饱满的额头,然后将一张卖身契折叠好塞入青杏手中,让她握紧,方轻轻道:“卖身契还给你啦,从今日起,你便是自由之人,没人能使唤你束、缚你,也不必担心醒来后闻致会生气,小花会保护你的……”

床榻上,青杏的眼皮抵不住沉重垂下,泪水洇湿了睫毛。

……

十月叶黄,秋风乍起,冷冽肃杀,断人心肠。

两个时辰后,宣平侯府中一片阴云低压的死寂。

所有刚刚苏醒的下人皆是垂首站在暖阁前院,噤若寒蝉。而廊下,闻致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可怖。

他虚眼看着阶下的青杏,神情淡漠,冷然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去了哪里?”

青杏握着手中的卖身契,如同握着最后一点珍贵的念想,不住摇头啜泣道:“我不知道,小姐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