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连这点声音也没了,应是抵挡不住药效,陷入了昏睡。
闻致趴在地上,手犹自朝前伸着,紧皱的眉宇间满是不甘。
明琬扶起倒下的椅子,为闻致盖上大氅。那一刻,她应该是轻松的,可抬手一摸,却摸到了满手的眼泪。
厢房中,青杏已经将包裹都收拾好了,除了必要的衣物细软和通行文书,明琬只带走了阿爹未写完的药经。
“小姐,我们一定要走么?”想起方才骗小花喝下有安神药的粥水,青杏抱着包袱,脸上满是愧疚。
“要走的。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闻致。”
明琬并不比青杏好受,忍住泪将案几上林林总总炼好的药丸分门别类摆放好。闻致不爱喝汤药,这是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为他改制的药丸,旁边用厚厚一叠纸细细记录了为期一年的治疗方案与服药剂量。
不管闻致能否领情,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闻致如今十九岁,待到及冠成年,这双腿便再无站起来的契机。
她已经……别无他法。
想到此,明琬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润,深吸一口气撑出笑来,对青杏道:“青杏,张嘴。”
“啊?”青杏不疑有他,呆愣愣地半张着嘴。
明琬飞速将一颗药丸塞入她嘴里,青杏猝不及防“唔”了声,皱着眉将药丸咽下,吐着发麻的舌头道:“小姐,你给我吃了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