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水果刀藏在身后,握得紧紧。秦暮川走过来,为我脱鞋脱袜,脚踝已经肿起来,碰一下还是疼的,但并不严重,“给你揉一揉,揉散了就好。”又对柳曼姿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从前没有好好对她,小曼,我早已经跟你说清楚,秦暮川是彻彻底底烂人一个,不值得你这样。”
“秦暮川!”她尖叫,接受不了要抓狂,“夏青青是个什么东西?除了投胎好,生下来有钱有势有地位,其他还有什么?一个残废,路都走不稳,带出去就是个笑话,她干净?她就是个被人强奸过的烂货,肚子里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怀着个野种你还稀罕什么?死了好,死了大家都轻松,你就不记得她怎么威胁你强迫你的了?夏青青就不配站你身边!”
“ru房下垂的大婶,麻烦你搞搞清楚。”我忍不了,只想抽出水果刀来一刀接一刀把她捅个稀巴烂,“夏青青不配,难道你配?对,你最配,一个流氓一个婊子,天生一对。还有,别见着人就用你妓女的价值观来衡量,你的宝贝秦暮川,我赶都赶不走,偏要赖在这里,我有什么办法。噢,对了,价值观能不能理解?对不起,我忘记你投胎差,命不好,书没念过几年就出来卖。真是可怜呢……”
柳曼姿尖叫一声冲上来要打,我从没指望过秦暮川,打架全赖自己,忍痛站起来,预备拿刀子在她脸上画朵花,可秦暮川出手迅捷,一只手制住她,维克是条温柔的狗,不敢咬人,只咬住她裙角,一个劲往外拖。
秦暮川盯着我手里的刀,怒喝道:“你这是干什么?收起来!”
可我却似着了魔,紧紧握着刀,望住他,纤长脖颈下淡青色脉搏正有节奏地跳动,真想一刀下去,结果了他,也结束一切烦恼。
我举起刀,要一刀扎下去。
他眼中寒光闪过,另一只手拧住我手腕向后一折,刀便铿锵一声落了地,他看着我,满脸的震惊与不置信,“你竟然要杀我?”
我反问,“你觉得你不该死吗?”
柳曼姿说:“暮川,你养一只白眼狼,随时要反咬一口,哪一点比我好?不如送给我,我帮你好好调教调教这丫头,回头包你满意。”
我笑,一记响亮耳光扇过去,“贱货,卖ròu卖出瘾来了!大婶,我可没一点比得上你。我没你下贱,没你愚蠢,没你饥渴,没你不知羞耻,更比不上你是非不分理直气壮破坏人家家庭。你就是妓女里面最贱格的一类,走哪都恶臭难当,一辈子只有张开腿求人cao的命!怎样,想打我?可是你看看,你男人正拦在中间偏不让你得逞,这场景是不是挺熟悉?天理轮回,报应不慡。瞪,瞪什么瞪?眼珠子瞪出血来也没有用。谁让你人老珠黄又脏又臭,到哪都是万人嫌。不过你放心,最惨的还没来。”再来,又一记耳光,打得我自己手心发麻,挑衅地看着秦暮川,“你不是要为夏青青报仇?千万不要漏掉这位万人骑。不然夏青青在黄泉冤魂不散,不得往生,十年,二十年,也要爬上来报仇。”
柳曼姿被秦暮川擒住,动弹不得,一路骂骂咧咧,时不时发疯,挣扎一翻,像刚从神经病院跑出来,最好给一针镇定剂,不然不知道要疯到什么时候。
我去捡我的水果刀傍身,秦暮川警告说:“你最好放下刀。”
懒的理他,我得保护我自己,“谁知道这对狗男女什么时候又勾搭上,合伙杀掉我,接着一路狂吻去我房间做爱。”
“是,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答,“难道你不是?”
秦暮川的脸色精彩纷呈,瞬息万变。
阑珊忆梦
我将自己变作一只斗兽,受过伤,便更加警醒,容不得你靠近半步。
秦暮川放开哭闹不止的柳曼姿,转身跌坐在沙发上,一只手遮住双眼,静默无言,仿佛被我一句话折磨成形销骨立,垂垂老矣。
我是否应当心怀愧疚,于心不忍?不不不,我甚至可以仰天长啸,老天爷,我今天慡到爆!
他将柳曼姿扶起来,“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小曼,你我之间永远没有可能。我欠你的,一定会还上,但绝不可能是以婚姻和爱情。以后生意上的事情你只管找莽三,他会帮你摆平。至于其他,我希望我们再没有别的关系。”
柳曼姿擦一擦眼泪,妆花得惨不忍睹,却也遮不住眼底凄凉,人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柳曼姿生来癖好就是为难身边所有比她过得好的女人,我与她斗争多少年,敢说比秦暮川更了解她。她恨自己福薄命苦,尚在年幼便不得不出来做,讨生活,好不容易遇到秦暮川这流氓头子,当然要使尽浑身解数缠死了扒牢了,再说她更见不得夏青青生来是天之娇女,富贵荣华,却有哪一点强过她?可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女人,自以为长一张漂亮脸蛋便合该令所有男人臣服裙下,便理所应当过上等人生活,优雅,慵懒,钞票大把大把,更何况她还有e cup和大长腿,分毫不比那些满脸皱纹,身材发福的贵太太们差,凭什么她还要辛辛苦苦出来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