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关心这个孩子。
不负责任的父母千千万,不想要这孩子又何必生,程未再与夏青青一样都是多余的无人在意的人,你可有可无,死活于我无足轻重。活着固然好,心情不好时当作小宠物逗一逗,惹个笑脸,算作无聊生活的调剂,因此能与朋友多一些谈资,聊聊妻子儿子拉近客户关系;死了?省一笔小花销,养你的钱用来再养个小女生,何乐而不为?
同病相怜吗?不,我深深庆幸,已经逃离那样的生活。袁野青青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头疼脑热会有人关心,袁妈总爱收一柜子玲琅满目感冒药,这个副作用小,这个吃了不犯困,冲剂当然更好,洗个热水澡快快睡觉。
谁能相信,曾经的夏青青病得头晕眼花,连丈夫都叫不回家。
“你在这等着,我回家拿钱,马上回来。”已经深夜十二点,校服不保暖又不透风,小跑着冲出医院,只能去问袁妈要钱,急着拦车,一辆黑色宾利叫嚣似的停在身前十公分处。
他从容下车,脸上竟然还带着笑,笑什么,流氓永远如此,不知羞耻。“我猜你需要钱。”
副驾驶座上坐着柳曼姿,一身艳俗的豹纹装,恨不得三点全露的抹胸短裙,她就是传说中的哈利波特大。正叼着烟,吞云吐雾,似笑非笑地从车窗里往外看。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良家妇女?
这世上的女人最讨厌不过秦姗姗,最恶心是柳曼姿,可巧的是这两个女人都与秦暮川关系匪浅,我从前真是昏了头,瞎了他老娘的狗眼居然死心塌地不顾一切爱煞了他。
秦暮川从钱夹里抽出一叠慡脆簇新的人民币,单手递到我眼前来,“这些先拿着,交了医药费再说。”我抬头看他,几乎要叉腰仰天长啸。果然男人给钱时最潇洒,钞票远比甜言蜜语细致体贴得人心,甩出一垛钱来是对你好?别傻了,潜台词是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乱撒泼。
钱?谁稀罕秦暮川的钱?碰一下我都嫌脏。
“笑什么?”这是今天第二次问。
很想说笑什么个关你屁事,但好歹我是中学生,小知识分子要懂礼貌,算给袁妈面子,省的被人说没家教,“不好意思,我妈告诫我不能随随便便收陌生人钱财,况且我并不缺钱。如果是补偿程未再,叔叔您未免太过小气。”
柳曼姿在车里头笑得花枝乱颤,连带胸前波涛荡漾,喷薄欲出。调侃秦暮川,“你原来已经到了被人叫叔叔的年纪,啧啧,小姑娘哪来的,挺有气势。”她打开车门,穿三寸高跟鞋,扭腰摆臀地走过来。
我闻到熟悉的香水味,不过来自另一个女人身上,一阵反胃。
秦暮川倒不觉得尴尬,手仍伸在半空,没有收回的意思,“女孩子家半夜在外头跑动不安全,这钱当作救急,营养费之后补上。”
“秦暮川你最近换口味,喜欢清纯学生妹?前平后平的有什么意思,也就一张脸过得去,胜在年轻罢了。你要是缺女人何必亲自来追?我不就在眼前?或者嫌我老,没关系,手底下小妹妹们多的是,没开过苞的三四个,任你挑。”柳曼姿在我面前吐一口烟,呛得我一阵猛烈咳嗽。听她一副老鸨地口吻评价自己,任谁都心生恨意。但秦暮川在她面前素来好脾气,依旧温柔,哦,我敢不怕恶心大言不惭地说“宠溺”一词,“曼姿,不要在小孩子面前乱讲话。”他是乱搞男女关系的好手,我早该看清。
谁知她变本加厉,是,她在秦暮川面前从来有恃无恐,“三千多,小妹妹身价不低呢。”
“曼姿——”
柳曼姿继续说:“妹妹,你那眼神实在让我不舒服。”
默默瞟一眼她露出大半的e cup,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贱,“抱歉,我不具有男性生殖器,这辈子都没能有让大婶你舒服的功能。”
“行啊,嘴巴挺利。”柳曼姿一手横过胸前,一手捏着香烟,一身风尘作派,冷笑。
秦暮川的手还伸着,似乎有些为难。
我好心提醒,“大婶你ru&头露出来好久了。”
柳曼姿一惊,低头去看她整齐无损的裹胸布,尔后恼羞成怒,骂道:“死丫头,敢玩你姐姐,找死呢!”抬手就要打。
这时候你说秦暮川呢?我有自知之明,不指望他能出手相救,秦暮川几时在柳曼姿面前维护过我?哪怕只是叫停,说一句话。
我猫着腰躲开,不退反进,一把扯下柳曼姿的豹纹裹胸,那e cup瞬时暴露在空气中,还在diang~diang~地晃荡。午夜时分聚集在医院门口的人不算少,许多人目瞪口呆盯着柳曼姿无遮拦的胸,有人摇头有人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