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因何招你,你不知道?”
“不知道!”
廖真一掌拍向桌案,力度之重桌子都裂了,“朕对你已经一再容忍,你上任第二天弹劾你的折子便呈了上来,你擅调守军,私劫死囚,朕本念你救人心切不予理会,驳回了弹劾你的折子!却不想你竟如此胆大妄为,几番抗旨,真当朕不敢杀你吗?”
终于翻旧账了!“天下臣民皆是皇上的奴才,皇上想杀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既然知道为何还敢公然抗旨?”
“公然抗旨?”君莫问一脸不解,“不知微臣何时抗旨,还请皇上明示!”
廖真被气的浑身发抖,“既然做了难道还不敢承认吗?”
君莫问摆出一副恍然大悟,“哦,原来皇上说的是那奴婢。”
廖真见他认了,冷笑一声,“怎么?如此急不可耐的动手,可是怕她揭露你的身份?”
不想君莫问却丝毫不见慌张之色,很痛快的便承认了,“对!”
这么痛快的坦白反倒让人意外,廖真一时竟哑了语。许久才道,“看来,你身份果然是假!”
君莫问毫不慌乱,甚至还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皇上,有一件事可能您还不知道吧?微臣命人取出皓龙山庄所有存银收购了整整五十车粮草,想必今日晌午已经运抵军营了!”
玄风听此连忙拱手道:“知府大人所言不假,就在刚刚金将军已经派人传了信,属下尚未来得及禀报,属下失职,还望皇上恕罪!”
这个玄风还当真该死!廖真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尴尬,“这是两回事,你想说什么?”
君莫问叹了口气,“皇上,可否秉退左右,微臣有些话需要单独禀报。”
廖真迟疑了片刻,挥了下手。人一走,君莫问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坐下了,端起茶杯闻了闻,怕是觉得味道不佳又放下了。
“你想说什么?”
“微臣不过就是一市井之民,自恃有些学识总想做些什么造福百姓,奈何身份卑微,多年来又一直被官吏剥削欺压,纵然心头有万般报复也无处伸展幸得老天有眼让微臣遇到当今圣上并被委以重任,微臣之所以做这个官不过是想行事方便些,一不为财二不为权。”
“这些朕看的出来。”
“那皇上应该也能看的出来,微臣所做所为皆为大局着想,绝无半点私心!”
“哼,无半点私心?你献上利国良策要了官职军权转眼便带人劫了死囚,你此时却说无半点私心?”
“昔日微臣曾被前知府徐大人栽赃入狱,那玉郎曾买通狱卒冒死前来一探,他对我有情,我虽对他无意却也不忍见他落难至此,何况,玉郎本就是被无辜牵连,各中原由皇上一清二楚。我虽知是皇上旨意,但也清楚皇上必定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怕只是手下人办事鲁莽才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一并抓了去,无端平添了冤案。微臣也是救人心切才先斩后奏擅自调兵,此事微臣本应尽早禀明,奈何最近事务繁多无暇顾及,这才让那些人借机弹劾。”
这些事廖真早已知晓,也知道玉郎的确是被无辜牵连,当日气急之下将福寿居众人全部问了罪,事后想想也的确是有些冲动了,所以对于君莫问的所作所为才未与追究。君莫问这个台阶给的也的确是好,给足了皇帝的面子,廖真很是受用。
“皇上,微臣若真有过半点私心,那日升任知府后就该公报私仇处置了那个对我动鞭子的酷吏。微臣知道他只是秉公办事,并无过错,所以即使他当日将微臣打的皮开肉绽,微臣也不曾对他有过半句斥责。微臣只想做个好官,不想为自己某半点私利。”
廖真听着心中有些不快,即使他昔日不曾做官,但也算是皇上的相识,金将军称兄道弟的人,想不到底下的人竟如此怠慢,胆敢对他动鞭子。他似乎有些明白君莫问为何要这个官了,无权无势,即使富甲天下又如何,不过是一介商贾。“此事,朕自会为你做主!”
君莫问摇着头长叹一声,“微臣并不在意那些小事,微臣是个重病在身之人,恐时日无多,只想在有生之年辅佐明君造福百姓报效国家,这是微臣毕生的心愿!”
“这些朕也知道。”
话到此,火候已到,该解决另外一件事了。“皇上,微臣只想做贤臣,既然是贤臣自然不能任由那些妖媚惑主。那女人居心叵测不但想方设法的攀龙附凤更想置微臣于死地!如果微臣不了结了她,任由她进献谗言迷惑圣听,早晚有一日皇上会降罪于我,届时微臣定当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话说的也是在理,但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廖真心头的那丝疑惑不见半分消散,他本就生性多疑,仅凭区区几句话如何能让他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