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君莫问却根本无动于衷,见他进了门都不曾起身,细细的抿了一口热茶还甚是悠闲。
“君莫问,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君莫问眼见他满面怒容脑子里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难怪自己私劫死囚他竟无动于衷,原来竟是私下动了我的奴婢他根本不好再来找我的茬。君莫问暗自冷笑,还道你是何时转了性,心慈仁善了一把,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许久放下茶杯慢悠悠的道:“皇上为何如此动怒?微臣不过是惩戒了一个家奴而已。”
“你明知”廖真怒指着他,下半句却有些说不出口。
“明知什么?”君莫问冷哼一声,“这个奴婢胆大包天,暗结珠胎坏了万善堂的名声,我既买了她自然有权利处置她,皇上连微臣的家事也要过问吗?”
廖真气的咬牙切齿:“可她怀的是龙嗣!”
“那又如何?名不正言顺的东西,生出来也是死路一条!”君莫问根本不在乎廖真那道要杀人的目光,“皇上若真想纳了她一早就下旨了,又何必拖这么久,想来皇上也是十分为难,微臣只不过是替皇上分忧罢了!”
“你!”
“皇上不要忘了,她是我万善堂的人,卖身契在我的手上,皇上就算真想纳了她也需微臣同意才行,这买卖奴隶的制度可是写在律-法之中的,主人不愿卖任谁也不得强夺!天子也不例外!”
廖真都要气疯了,“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话音一落侍卫应声而入,刀剑出鞘眼瞅着便要将君莫问拿下问罪。
眼见他竟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君莫问也是怒火攻心,再也没心思顾忌君臣之礼,拍案而起大喝一声:“谁敢!”
这一声竟让侍卫生生顿住了脚步,区区一个四品小官,竟敢公然违抗圣谕,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心头一震,连廖真都好一阵反应不过来。怒声喝道:“君-莫-问!”
“想抓我?”君莫问恶狠狠的瞪着他,“敢问皇上,微臣到底所犯何罪?”
廖真也是气急了,咬牙切齿的道:“你刚才的所作所为皆是死罪!”
“第一:她是微臣的家奴,我自有处置的权利!第二:身为知府我有权处置不知检点的荡-妇,像她这样的女人应当侵入猪笼沉入河底才是,如今饶她一命已是手下留情!第三:蓄意勾引当今圣上,意图不轨,实属大逆不道,当罪该万死!这一条条看下来她都死不足惜,微臣秉公办事到底何错之有?”
廖真怒指他:“谋害皇嗣,仅此一条便已死不足惜!”
气急的君莫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之重让廖真措不及防,险些以为骨头要被捏碎。怒发冲冠的君莫问浑身哆嗦个不停,两眼瞪的血红,他强忍着压下一口怒气,附耳过去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死在您手上的皇嗣又有多少?皇上,莫不是忘了?”
他此时声音及低,也未刻意掩饰,更是像极了薛胤的声音,廖真听在耳朵里猛的心头一颤,加上他此时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活活浇灭了廖真满腔的怒火。浑身发抖的站了半晌突然转身拂袖而去。
君莫问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肌肉绷的石头般硬。过了许久许久才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麻木的望着手心里那片血迹,拳头握的太紧,指甲都镶进了血肉里,却连疼都未曾感觉到,他微微摇着头默默的嘀咕着,“i don。't carei don。't care。”
易善易守早已吓的魂不附体,满身冷汗,往起一站只觉得小腿发软竟站不起来了,“大人,您若想除了那那女人大可不必明着来,暗地里动手,手下自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如今惹了圣怒又该如何是好?”
君莫问累了般木然一笑,“这点小事就吓成这样,日后还如何帮我成就大事。”
“属下,不明白。”
君莫问没有解释,“放心吧,皇上要杀我早就杀了。”
那两兄弟听的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多问。
有一点君莫问倒是说对了,廖真虽然动了怒,但实际上也反倒松了口气。稀里糊涂的宠幸了一个女人他本就很是懊恼,懊恼自己怎会变的如此没定力,对于帝王来说这不是好事。按照以往的做法,这样的女人除掉最干净,只不过他是万善堂的人,那就轻易动不得了。平白无故少个人,君莫问又岂会不追究,他可是个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能辩三分的主。事情一旦闹大,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失颜面。
可偏偏那女人又怀了龙嗣,这就更麻烦了,生为皇家子嗣其母必当身份显赫名门望族,区区一奴籍之女怎配入宫为妃。虽然也隐隐有些心疼那个小小的生命,但相比让他生出来被世人耻笑尽早斩草除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