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好武,正经在边塞待过几年,如今回来了,对军营的生活还有几分怀念。郗瑶想着顾霄迟早要上战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时不时追问两句。
秦王说到兴头上,隔壁突然响起“砰”地一声拍桌声,他被这么一打断,不禁顿了顿。
那边随即便是一道男声,张扬激昂。
“……重法重法,郗承清倒是重法,青宫案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郗瑶和秦王不由对视一眼,郗父便是名承清。
两人凝神细听,就听那边一道温和的声音劝道,“周兄!今日不过闲谈,莫要提及……青宫案。”
因着东宫又称青宫,是以私底下众人皆以此称呼年前那桩谋害太子之事。
“不过事实罢了,难道在下说错了?”先前那道张扬的男声又道,“去岁的青宫一案多少人受牵连,校卫大肆搜捕,罔顾士人颜面,郗……大人出身世家,却全然不顾儒家仁政之说,竟行此等酷法之事!”
“确实,尊贤礼士,才可使人尽起用…”
“……新法施行,又大肆启用校卫之人,实在令人忧心……”
“也不是这么说的,青宫关乎国本,谋害一事,自当该罚,且并非所有涉及之人皆被判处死刑……”
“罚是当罚,只是手段未免太过狠绝,大人们尽杀之,余者流放非关外即岭南,此二地……”
言至于此,众人也明白未尽之意,关外的瓦剌和鞑靼,连年叩边,岭南路途遥远又多瘴气,流放之举更像是借刀杀人。
许是此案乃大燕建立以来第一起牵连众多,从严判罚的,众人心有唏嘘,一时都道株连三族未免太过。
秦王冷哼一声,株连三族?若不是太师等人劝导,阿爹必是要株他们十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