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庆王妃方看向孔琉玥道:“玥儿,你不会怪娘自作主张罢?”她不耐烦尹家已非一日两日了,昔日的事暂且不说,单凭他们在玥儿失去了夫君之后,不但不想着安慰开解她,竟还落井下石想害她,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她若不帮玥儿做点什么,简直就太对不起她叫她的那声“娘”了!
孔琉玥感激庆王妃还来不及,又怎会怪她?本来她使人去撵尹大太太她理,相信也不会惹来旁人说嘴,但尹家养了“前身”十年毕竟是事实,是她无论如何都抹杀不掉的,她如果太绝情,多多少少总会招人话柄。但庆王妃出面就不一样了,落在旁人眼里,只会认为庆王妃是心疼女儿,同时也可以彻底断了尹家人的念想,省得她们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因忙屈膝向庆王妃道谢:“娘这般心疼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那般不识好歹?”
庆王妃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向一旁的王老夫人和韩老夫人道:“我这个女儿,最是乖巧懂事不过的,我想了一辈子女儿,到老来总算圆梦了……”
王老夫人和韩老夫人都点头附和,“都说女儿是娘贴身的小棉袄,王妃如今有了自己的小棉袄,冬天时可就不必再怕冷了!”心里却在感叹,这傅夫人倒的确是个好的,只可惜终究命薄了一些,好在如今得了那样的尊荣,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韩老夫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孔琉玥太命苦了,就算得了那样的尊荣又如何,没了夫君的女人,半边天已算是塌了,没了夫君再没有儿女的女人,就更是整片天都塌了,偏生她又是那样一个可人疼的,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得多疼顾些她才是!
大家又坐了一会儿,庆王妃、王老夫人和韩老夫人还由二夫人引着去看望了老太夫人一回,方告辞回去了,韩青瑶和王乾的夫人也跟着各自的婆婆回去了,因为晋王妃说有她留下,应当不会有应付不过来的情况,让她们放心。
连之前太夫人去世,永定侯府都是在府里做了七日道场,又去家庙做了七七四十九日道场才下葬的,更何况如今是傅城恒没了,又正值寒冬天气?兼之晋王妃坚持,于是定了做九九八十一日水陆道场。
永定侯府才蒙皇上恩赐,晋升为了大秦第一个异姓王府,孔琉玥不但夫荣妻贵,做了王妃,又得庆王爷和庆王妃亲眼,收为义女,得封郡主,更是荣耀至极,以致来吊唁的人竟是大大超过了原本预计的,几乎京城里所有有点头脸的人家都来了人,不但如今,亦连傅城恒在军中的不少老部下也都来了。
傅城恒虽阵亡了,瞧着在军中的威望却比先前更高了!
这样忙乱了几日,眼见“头七”将过,孔琉玥再待不住,收拾好了行囊盘缠,令人备好了马车,又点了十名护院,打算次日一早便出发去西番。
只可惜这一次,她还是没能走成,而造成她没能走成原因的,还是韩青瑶。
“……你说大哥他昨儿个夜里就连夜出京了?”孔琉玥定定看着一脸严肃之色的韩青瑶,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半点开玩笑的痕迹,奈何她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失望了。
韩青瑶缓缓点头,“是的,子纲昨儿个夜里就连夜出京了,为怕走漏风声,连父王并九哥九嫂都瞒着的,只有娘和我两个人知道!”
孔琉玥闻言,越发变了颜色:“你说大哥出京,连父王和姐姐姐夫都瞒着,只有你和娘两个人知道,那岂不是连皇上也瞒着的?”赵天朗可是领了差使的皇室子弟,就算如今休假在家,不必去衙门点卯,也是不能无诏私自出京的,尤其如今皇帝的态度还那般暖昧,这要是被他得知了赵天朗无诏出京之事,岂不得大怒,然后治其的罪?
“自然是瞒着的,不然你以为子纲他能出得了京?”韩青瑶故作轻松的说道,她又岂会不知道此事一个不慎,便会带来何等严重的后果?只不过不想再看孔琉玥这般痛苦,兼之赵天朗自己也坚持要走一遭,说不然将会遗憾内疚一辈子,让她不忍拦他也不好拦他,所以只能由着他罢了。好在还有庆王妃在一旁帮着她打掩护,不然别说完成赵天朗事先交代的一定要瞒过所有人五日以上的任务,只怕连今日她都不一定瞒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