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方也跟着叹了口气,“阿沅,你说我要是早早就去了,在你老太侯爷去的时候,或是在延松去的时候,我便跟着一道去了,如今府里的好多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语气里满满都是伤感和落寞。
老太侯爷去的时候,老侯爷还没娶亲,全靠老太夫人一力扶持支撑着整个家,永定侯府方能屹立不倒;同样的,老侯爷去了之后,依然是多靠着老太夫人主持大局,府里方能有了今日这番气象。
在旁人看来,老太夫人如今儿孙环绕,金奴银婢的使着,老封君一般,日子不定过得有多快活,但只有她才知道,早年丧夫,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老年又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对老太夫人的打击到底有多大,偏生到老来,她却仍不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卢嬷嬷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心酸,面上却满满都是笑,语气轻快的安慰老太夫人道:“人常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您去年才过了七十三岁生辰,如今是想走都走不了啰,且等着将来几位少爷都娶了亲后,抱小玄孙罢!”
老太夫人语气越发的落寞,“会有那么一天吗?”说完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之后,才缓缓说道,“之前你常劝我,不聋不哑不作阿翁,我总不听,如今看来,你是对的……且等这次将这件大事解决了,以后我便真正什么都不会再管了,由得他们自个儿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去罢!”
卢嬷嬷闻言,不由高兴的笑了起来,“您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几位爷都大了,又都娶了媳妇,日子要怎么过,就由着他们自个儿去过罢!”高兴之余,还是忍不住心酸,三爷这一次,是真的伤透了老太夫人的心了罢,不然老人家也不会这般的消沉落寞了!
再说景泰居内,自老太夫人使人来叫了傅旭恒去后,太夫人和三夫人便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眼见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傅旭恒却还没有回来,太夫人不由急了,扬声叫了蒋妈妈进来,语带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打听出老太夫人叫三爷去到底是为什么事了吗?”
蒋妈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连翘和落翘二位姑娘一直守在门外,我们的人不好上前去打听消息。”
以前的很多事情,不过是老太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一旦她老人家较起真来,府里的局势不说大变样,至少也不可能再是目前这样。
三夫人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她已约莫猜到老太夫人叫了傅旭恒是所为何事,心里虽然也恐慌得不行,至少面上看起来要比太夫人冷静得多。
然看在太夫人眼里,却觉得她这是不关心傅旭恒的表现,因没好气说道:“你屋里海玉不是向来跟老太夫人屋里的落翘走得近吗,怎么不叫了她去打探打探?半点不知关心夫君,也有你这样作人媳妇儿的!”
三夫人正是心情不好之际,闻言又忽然想到了之前出郭宜宁那件事时,太夫人曾责怪傅旭恒怎么不让郭宜宁作平妻的话,因一下子没忍住火了,冷笑回道:“我是不如威国公府的小姐会作人媳妇儿就是了,只可惜她一辈子作不成人媳妇儿,只能给人作妾了!”
“你……”太夫人被噎得一滞,面色铁青的粗喘了几口气后,正欲斥其目无尊长,就有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进来行礼禀道:“回太夫人,跟三爷的德宝求见!”
不待太夫人发话,三夫人先就急急说道:“快让他进来!”只要出了清溪坞,德宝一般都是寸步不离近身伺候傅旭恒的,他这会子求见,自然是奉的傅旭恒的命,因此三夫人才会这般心急。
三夫人能想到这一茬儿,太夫人自然也能想到,当下也顾不得斥责三夫人了,也忙一叠声的吩咐那小丫鬟,“快让他进来,快让他进来!”
那小丫鬟忙屈膝应了一声“是”,转身去了外间,片刻便领着德宝走了进来。
德宝十四五虽,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极伶俐的,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傅旭恒身边第一个得用之人了。
他一进来便恭恭敬敬的给太夫人和三夫人分别见了礼,然后拿眼扫了一下四周。
太夫人会意,忙令众伺候之人都退下,只留了蒋妈妈在旁边伺候后,方急声问道:“老太夫人都跟你三爷说什么了?可是三爷让你回来的?三爷这会子又在哪里?”
德宝恭声回道:“回太夫人,的确是三爷吩咐奴才回来的。三爷这会子去了祠堂,……是老太夫人罚的,老太夫人还说,待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后,便要请齐了族里的长老,将一些早该办了的事趁现在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