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义名分,郭大靖拿朝廷和圣旨说事。何可纲也作出保证,辽镇如何变动,以圣旨为准。
“何副帅深明大义,郭某佩服。”郭大靖拱了拱手,给了何可纲几分面子,说道:“还请何副帅回去后,向祖帅说明,向辽镇将士们讲清,打消疑虑,勿以私心而坏大事。”
“平定辽东,使军民能够安居乐业,乃是你们军人的本分,亦是身为辽人的责任。早一年完成大业,便早一年安享太平,亦是全体将士的心愿。”
何可纲脸上现出动容之色,连连颌首,说道:“郭帅所言极是。辽东战乱已有十数年,军民死伤上百万,资财损耗不计其数,确实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郭大靖脸色正肃起来,说道:“如有辽镇加入,兴许两年便能成功。平辽灭虏,可是盖世奇功,也是军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希望诸位不要错过,一悔终生。”
祖泽润冷脸不语,心中再有不满,他也不敢在这里与郭大靖翻脸。心里就想着赶紧离开,回去与叔叔商量对策。
但他心中也有悲哀,实在是没有什么筹码,与朝廷,与东江镇讨价还价。粮饷只要被掐住,就能要了辽镇的命。
想自力更生,却是太晚了。明年春耕,到了秋天才能收获,如何熬过这大半年的时间?
再说,宁远城中连将士带家卷有五六万呢,没有粮饷,人心浮动,军心大乱,想维持平稳都很困难。
目光又看到了手边的小册子,何可纲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众将把小册子拿回去,祖大寿未必会让晓谕辽镇官兵。嗯,不是未必,而是肯定。
但将领中心思各异,看过也能记得七七八八,再与亲近人商议,这消息想不走漏都难。
或许,这也就是郭大靖此来的目的。通过众将的参见,散布东江镇的政策,收拢辽镇官兵的人心。
“诸位既然来了,本帅没有不招待的道理。”
郭大靖呵呵笑着,说道:“从辽南带了些东江镇的特产,正好款待诸位。郭某明日启程回返,觉华离宁远又近得很,咱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刚刚的紧张气氛突然有所缓解,郭大靖也再不提合并辽镇之事,转而吩咐摆酒设宴,并与众将闲聊起来。
“辽南三州之地,再加上沿海地区,安置数十万军民都不成问题。”郭大靖笑着介绍着东江镇目前的情况,“建虏已经退至辽阳,再攻辽阳时,便是两军决战,一战定胜负。”
何可纲说道:“听说建虏建立了蒙八旗,又扩充汉军,兵力有所增加。若是死守辽阳,进攻恐怕非易事。”
郭大靖笑了笑,说道:“百多门红夷大炮,数百门其它火炮,什么样的坚城也抵挡不住。
对于辽镇众将来说,这似乎又是话里有话,暗藏威胁。
别以为宁远坚城难摧,在东江军看来,没有火炮轰不开的堡垒。一门不行不十门,再不就来个百八十门,东江军不差火炮。
即便心里不爽,祖泽润也无可奈何。东江镇的发展壮大,速度会更胜从前,这是眼见的事实。
三年平辽,刺激了朝廷,振奋了皇帝,象对袁崇焕那样的全力支持,现在转到了东江镇身上。
登来巡抚孙元化,造炮操炮的人才,又是直管东江镇,不全力相助,以期争得平辽大功,还会来帮助辽镇?
何况,在没有朝廷和登来的帮助,甚至顶着袁崇焕的打夺封锁,东江镇的发展也没有停顿,人家有这个底气。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敢问郭帅,听说东江镇发放军饷,民间流通,都是贵部自己印发的军票,与大明宝钞一样。”
祖泽润的态度有所软化,但问题还很刁钻,笑着说道:“末将愚钝,不知如此能长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