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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辈带她来的,道君莫迁怒。”大小姐发觉两人关系匪浅,且承原道君占上风,看多了宗门尔虞我诈,她便立即改口,尽力撇清顾法宁,“晚辈还不小心弄丢了她的八宝袋……”

“丢了就丢了,她拢共能有多少钱。”景元化忽然一笑,抬眉间释放威压,伙计连带身后几个打手顿时哀嚎声起,呕出血倒成一片。

他斜乜了眼周围噤若寒蝉的人群,看也不看顾法宁,额头青筋凸显,硬是忍住爆怒:“在外边我不想丢人,跟我回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师叔阴森森发号施令后,顾法宁内心哀嚎,不争气地跟了上去。

甘缙抱着钱袋子呼哧呼哧跑上楼,只见大小姐独自坐着喝茶,二楼人跑得干干净净,底下躺着一群口鼻冒血的汉子。

“沈师姐,你又没给钱还打人家店的伙计?”甘缙痛心疾首地问,“说罢,您这次要赔多少钱?”

大小姐放下茶盏:“走吧,不用给钱。”

甘缙冷峻地问:“您还打了人家店主?”

大小姐垂下长长的眼睫:“不是,承原道君都解决了。”

甘缙还想说什么,大小姐已朝楼下慢慢走去,手里捏着顾法宁的八宝袋。

夜深人稀,落下一阵小雨,长街盛亮的灯笼熄了许多,斜风细雨里,大小姐又抬头看了眼十玉楼。

承原道君的威压磅礴冷厉,带着不容置喙的肃杀气,满楼为之匍匐,只有她和顾法宁能站在他面前。

不,还有一个人站着,她看得分明。

是个天井中奏乐的苍白少年,五官带着西都府的立体感,浅褐色的细软发丝,发尾微卷,长长地披在肩头,巴掌大的脸上一派天真之态,似乎并不明白为何旁人都俯首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