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老头,我一会回去就会把裴英赶出书院,随你处置。”云烨把五条抛在桌子上,脸色淡淡的,好像没有看见裴寂惊骇的目光,也没有看见窦燕山志得意满的神情。
继续说:“裴英之所以被赶出书院,不是因为你窦家惹不起,是因为裴英的举动害死了那个无辜的歌姬,在我眼里他的命和那个被做成蜡烛的歌姬没有一点区别,他必须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窦老头,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当你们把那个可怜的歌姬做成蜡烛的时候,心中可曾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没有吧!你的心是铁石做的,我不介意你找裴英的麻烦,但是那个歌姬何辜?你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一个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头上,你们都是一群吃人的猛兽,算什么道德大儒?诗礼传家,我呸!”
云烨越说越激动,越想越愤怒,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何曾把人当过人看,他们已经不算是普通意义上的人了,他们真的是一群吃人的野兽。
“窦老头,你注定会下地狱,在你没有把那个歌姬做成人蜡之前,我对窦家深怀同情,现在,我认为只不过死了一个吃人的小狗崽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人的小狗,不早些打死,还留它作甚?”
窦燕山想冲上来活活掐死云烨,被目光阴冷的窦老头挥手拦住,这里是皇宫,不是窦家大院,他只想搞清楚云烨凭什么敢对他大放厥词。
李渊,窦老头,裴寂一下子都把目光投向云烨,眼中全是不解的目光,在这句话之前,书院和窦家都没有撕破脸皮,云烨也一直在避开和窦家正面冲突,这回来找李渊,不外乎就是想做一个和事佬,把这件事化为无形,但是窦老头毫不掩饰地说出,人蜡这么恐怖的事出自窦家之手,这让云烨怒火万丈,这件事早就超越了他做人的底线,站在人的立场上,他不再掩饰对窦家的鄙视和仇恨。
“云侯,窦家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你如此仇视窦家?就为了一个下贱的你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歌姬?”窦老头面色有些凝重,因为这是云烨对窦家从正面提出的挑战。
“窦老头,你说得没错,如果家师还活着,他会把你窦家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生活活撕成碎片,我如果不是身负官职,也会在悄无声息之间让你窦家断子绝孙,死光死绝,原因就是因为那个蜡烛,窦老头,医学中有一个法门,可以把一个人的尸体完好的保存,每到用的时候,就捞出来,用小刀把他的皮肤,肌肉,血管,筋络,内脏,骨骼一一分离,作为教学之用,这样教育出来的医生,都会明白人的各种器官到底起什么样的作用,迟早都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如果可能,我很想在窦家的人身上试一下,看看到底是活着被做成人蜡痛苦,还是被解剖开来痛苦,我保证,如果开始解刨时他不是死人,把心脏取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还会看到他的心在跳动。”
大殿里一片寂静,似乎有阴风从大堂里穿过,所有人都在看着云烨面含笑意的说着最恶毒的话,一股凉意从脚底浸遍全身。窦老头虽然头皮发麻,却依然保持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神态。
李渊舔一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对云烨说:“你和白玉京还有联系?”
“回太上皇的话,白玉京微臣从未去过,只是听家师提起过,那就不是个好地方,家师宁愿化为一抔黄土,也不愿去那里,就可以知道那地方的凶险。”云烨不愿意再提起白玉京这个倒霉的地方。
“云侯发出了挑战,老夫接着就是,却不知云侯打算如何挑战窦家的万世权威。”窦老头站了起来,腰板挺得很直,似乎从来都不怕威胁,也是,几千年的家族,如果没点底子,早就被湮灭的历史的长河里了。
“没有办法挑战,窦家太庞大了,还不是我小小云家可以憾得动的,然而,自古以来,我中华大地上从来不缺少为民请命的人,从来不缺少铁肩担道义的人,也从来不缺少以卵击石的人,再加上云某又如何?”
牌桌上的几个人堪称大唐朝堂上最负盛名的几位斗士,多年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一声令下则百仕争先,甘效犬马,争为爪牙,呼吸间隐有风雷作,坐卧间顿有霞霓生。俯瞰天下蝼蚁附聚,反掌间可令天下变色。
从未想过居然有人会为了一个已经被捻死的蝼蚁向他们发起挑战。还做的如此干脆利落,不留余地。李渊脸色阴晴不定,裴寂惊喜交加,窦老头却如吃了一只苍蝇般直发恶心。